气的他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一众佣人在旁边脑袋都快埋到地上了。
“你还有理了?”陆先生疾言厉色道。
“事实胜于雄辩,”沈清毫不认输。
陆先生恼了,能说会道,任何国际谈判桌都能游刃有余的他,头一次被自家太太怼的哑口无言,气的他是频频点头;“不能拿你怎样是吧今天。”
沈清胆子肥了吗?没有。
谁给的胆子?大姨妈。
仗着大姨妈才敢将陆景行气的七窍生烟,频频点头。
陆景行气的可谓是咬牙切齿。
哐当,筷子拍在桌子上的声响。
陆先生被气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太太,”南茜轻唤,语气中带着颤颤巍巍,“先生等了你一晚上。”
“先生一周才回一次沁园,太太就别跟先生吵架了,夫妻之间,以和为贵,先生好了,
太太才能好不是?”南茜当起了和事老,劝慰沈清在这场婚姻里改如何做。
豪门之中的婚姻,大多都是相互成全,可他们这对小夫妻,哪里相互成全?分明就是在斗智斗勇,今天不是太太满肚子火,便是先生气的七窍生烟。
“南茜,你还有句话忘记说了。”沈清眉目清冷望向远方,缓缓道。
“什么?”她疑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南茜,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她跟陆景行不好,沁园的佣人也没好日子过,今日南茜这番话,旁敲侧击的侧面意思,她怎能不懂?
林瑜跟南茜比起来,谁更厉害?
林瑜在总统府能坐上那个位置,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她毁就毁在到了沁园,变得傲慢目中无人,主仆不分。
南茜不同,她在沁园,始终恪守本分,战战兢兢为沁园服务,将所有事情看在眼里,但不轻易言语,只因她知晓,沁园的两位主人都并非等闲之辈。
今日沈清晚归,陆景行满身阴沉之气悬挂在沁园上空,一众佣人战战兢兢不敢言语,餐桌上,原以为气氛会有所缓和,不料陆太太上纲上线,数落起了陆先生不是,气的他这满身子怒火险些化了这屋外寒霜。
南茜今晚这番言语,出于好心,却不料这份好心,被她们这位始终如同局外人的陆太太看的透彻。
沈清轻笑看了眼南茜,而后起身离开。
聪明人。
主人关系好坏决定整个园子的气氛,南茜看似是在劝慰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劝她给这满屋子人一条生路?
放她们条生路?
她也想在主场婚姻里求得一条生路。
可、、谁能给她?
“外人都说我心狠手辣,冷面无情,在我这里下功夫,不是上上之选,”她出言提醒,
嘴角挂着不见底的浅笑,似嘲讽,似轻蔑。
生路?没有、不存在的。
推开卧室门上楼,陆景行不在,沈清想,或许在书房,或许在沁园的其他地方,但都不重要。
拿了睡衣,起身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刚想掀开被子躺进去,陆景行推门进来,见她准备休息,更是气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自己满肚子怒火隐忍待发,她倒好了。
洗完澡准备睡觉了,感情都是他一人在演独角戏?
沈清靠在床上,看着陆景行盯着自己的眸光烦着绿光,阴测测的模样格外吓人。
屋内暖气适中,但陆景行盯着她的眸光险些让她瑟瑟发抖,太过阴冷。
“去洗澡吧!”她讪讪开口,试图缓解气氛。
但不管用。
她们之间,有些东西正在迅速变化着,变化的人是谁?陆景行?还是沈清?
沈清想,应该是陆景行,毕竟在这场婚姻里面,她一直都是如此冷眼旁观,以前尚且还好,可越到后来,很多事情脱离了掌控,就好比今日,多小的事情?
陆景行却紧抓着着不放,连毛毛跟佣人都成了他训斥自己的对象。
放在前几个月,这是百分百不会发生的事情,可今日呢?
陆景行阴测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随后转身进了浴室。
滚烫的热水冲刷下来,他稍稍清醒,今晚的事情,本就是小事,为何会跟沈清过不去?
就如同他往常所想,在沈清身上得到一分好处时,想要两分,或许是沈清正在往好的方面改变,所以他的要求也越来越多,多到从书房下来没见人会不悦,多到她明知自己在家却还在外面磨蹭,会满身怒火中烧。
多小的事情?
工作忙,是常有之事,就好比这两日天气好,他想再家好好陪陪沈清,却还不是被工事缠身走不开?
陆景行,你是疯了。
谨严克制的你,今日是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的跟自家太太过不去?
洗完澡的陆景行裹上浴巾站在镜子前,伸手,拨开迷住自己视线的雾气,看见自己精致的面庞才罢手。
撑在盥洗台上,紧抿唇。
沈清的话本就是对的,忙的时候,她是她,自己是自己,不忙的时候就开始找她不痛快,成年人的感情不该有那么强烈的*。
可他对沈清,控制欲极强。
强到自己这个当事人都有知觉。
从浴室出来,房间内灯光昏暗,她窝在床沿,呼吸均匀。
这夜,两人心中各有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