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不在,又非身处江南,药草不便,他那太子也不知夭折与否,皇后至今不知所踪,这便是寡人的命相,我寻思着他的大限也快到了。接下来,便是咱们的好日子了!”君越笑得踌躇满志,拍了拍白露的手背。
“庆幸的是,母后始终站在咱们这一边儿,你再瞒一瞒,忍一忍,待我登上大宝,马上立你为后,到时候你腹中的孩儿便是太子,朕也给你一世荣宠!给你堂堂正正的白鹿名分!比他上回办的立后大典还要隆重,可好?”
那梦境太美,仿佛便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白露畅想着,原本不悦的脸色渐渐好转,投进了君越怀里,两指捻着他的衣襟玩弄,娇嗔道:“你啊,就会唬我,从小到大就会唬我。兴许到时候你当了皇帝,也会想着去娶什么东兴的公主、北晋的公主,送上门来的女人你会不睡?听闻东兴公主都个顶个的漂亮,不是说东兴那位荣昌公主是天下第一美人儿吗?想必她的妹妹也不会太差。”
君越哈哈大笑,搂着她有孕的身子揉了揉,笑道:“露儿你这醋坛子,怎么醋到了一个死人身上?那荣昌公主再美,早已是入了土的了,谁入了土不腐?一想到这,我浑身不舒服,还有什么兴致去想她的妹妹?”
“荣昌公主是死了,可她的妹妹是活生生的小美人儿,好像才十六岁,楚楚可怜的人儿。你说的爽快,过两日见了她,怕是魂儿都丢了,江南皇宫里长大的公主,比我这个老女人要鲜嫩得多吧?”白露高高仰着头,嘴里不依不饶地说道,且赌气且抱怨。
君越揉着她的小腹,又去摸她的腰身,只是哄她:“好了,露儿,连那位清心殿里的皇后娘娘我瞧了也不曾动心,何人还能比她美貌?你且放心吧,此生我只爱你一人,何况,你还有了咱们的骨肉,我更疼你了。”
白露被他揉得发痒,抱着他的脖颈咬他的耳朵:“陛下,臣妾可就等你了,你若是再不成事,我这肚子可怎么瞒得住?到时候我是要浸猪笼的,连活也没法活了!”
“朕定不负你。”君越念念笑道,外面在下雪,绣楼里无边风月俱是春情。
……
十月初九,长安城大雪初霁,诸多势力虎视眈眈,皆在等候西秦大帝寿宴开启。
距寿宴不过几个时辰,清心殿内仍无任何动静,一片死寂。
黑甲军将清心殿密不透风地锁住,仿佛其中已有变故,而无人得以闯入。
“今日这局不知如何破,大帝的龙体如何支撑?”
“今时不同往日,除却太后娘娘,尚有两国使臣在场,即便薄相再有计策,终究无能为力。朝堂大事,必得陛下亲自出面,否则我大秦岂非无人做主?”
“药王也不在,孔雀一人救治不了陛下的病症,这每隔半年必发的毒终究是解不了了啊!”
“哀莫大于心死,若是皇后娘娘同太子能伴在陛下身侧,陛下一高兴,这毒也就解了也说不定……”
“可是皇后娘娘两年未归,亦不知归期啊!可怜大帝……”
龙榻外,桂九同黑鹰正忧心忡忡地叹息着,只差没躺上去替他们陛下受苦了。
忽听得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匆匆进来,二人回首望去,只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人儿颠啊颠地朝殿内跑来,身穿的服饰非中原或江南的样式,有点异族的意思,然而小人儿的五官……
“爹爹?”
那小人儿仰起头抱住桂九的大腿,稚嫩地喊了一声,那与大帝相似的双目清澈得要命。
桂九吓得浑身冷汗,忙矮身跪了下去:“哎唷,太子殿下!折煞桂九了!”
黑鹰本想幸灾乐祸的笑出声,但身子也跟着跪下去,对随小人儿进来的另一道身影拜道:“黑鹰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爹爹?”矮矮小小的人儿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戳了戳黑鹰的头,见人就喊爹,喊一句,他们都要掉脑袋的呀!
黑鹰和桂九一样,头低下去,再不敢抬头看一眼,话更是不敢再说了。
“娘亲,他们不答应,不是爹爹。”不到两岁的孩子,说话已十分清楚利索,见戳人无果,转而去抱了母亲的腿。
百里婧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往龙榻方向走了几步,道:“算了,倾儿,你爹想必是不愿见你我母子,躲起来不肯相见呢。这样,我们回去找舅舅吧?”
桂九同黑鹰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两岁的太子脆生生地应了:“好吧,反正爹爹不好玩,舅舅会飞,还是舅舅好玩。”
百里婧笑:“好,我们去找舅舅。倾儿,你瞧瞧那帘子后面是不是舅舅……”
她指着龙榻的方向道。
君倾一听来了劲儿,仿佛“找舅舅”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忙划拉着手要从母亲怀里下来。
百里婧松了手。
君倾颠颠地一路跑过去,掀开一层又一层的帘幔,龙榻里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一动也未动。
两岁的君倾身量比龙榻高不了多少,他站上龙榻前的脚踏,短短的手臂掀起了最后一层帘幔。
与一个男人睁开的眼睛四目相对。
“啊!娘亲,不是舅舅!是别的人!”君倾一点不怕生,没被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吓着,却也并不亲近他,一发现那人不是舅舅,他立马转身就想走。
龙榻上躺着的男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