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识几个, 鸟帝在椅子上坐着, 高高在上, 他身边趴着商姝, 商姝闭着眼,不知是睡了还是昏了过去,鸟帝身后几名拿着刀的大将, 而旋离只身一人,面对着鸟帝站着。
洞中有水,正滴滴作响。
鸟帝开口, 道:“殷殷,我以为你不会犯错。”
旋离只看着自己的娘亲,没有回话。
鸟帝又道:“你将你娘救出牢,而后呢?你想如何?”
旋离回道:“躲起来。”
“哦?”鸟帝笑了笑:“凭你?也能躲起来。”
旋离不回话。
鸟帝又是一笑,道:“是长老吧, 她允了你,会将你们安顿好,还帮你们劫狱了,是么?”
旋离处变不惊:“不是,我不认识她,与她无关。”
旋离双眸冷清,从容不迫,未有丝毫闪躲之意。
鸟帝淡淡地看她一眼,将身后的千弓丢了过去,问:“这是何人送你的?”
旋离道:“阿图。”
“阿图。”鸟帝笑了笑,将信将疑,又问:“你如今会法了?”
旋离回:“不会。”
鸟帝见着,看不明到底相信与否,他抬眼,给旋离身后的雷尘一个眼神,雷尘对鸟帝点点头,忽的一掌,朝旋离打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千茶,见着立马上前一步。
那边的旋离完全没有躲开的意思,屹然不动地站着,仿佛感受不到身后的掌风,生生地受了那掌。
掌风穿过她的身子,用了十成的功力,旋离顿时吐出一口血来。
鸟帝扬眉:“真不会法?”
旋离举起手,拿衣袖擦擦嘴边的血迹,虚弱道:“不会。”
鸟帝又给雷尘一个眼神。
这回掌风从前头而至,旋离只稍退半步,眼睁睁地见着它没入自己的身体里,咔的一声,似是碎了几根骨。
旋离咬着牙,一言不发。
千茶在一旁站着,双眸渐红,可又无能为力。
见那掌风又要过去,忽闻一阵风声,外头进来一人,将旋离拉开,与那掌风擦肩而过。
“爹!”聊缺缺看了眼嘴边挂血的殷殷,道:“再打下去,姐姐会死的!”
鸟帝斜斜靠着,才对雷尘摆手。
旋离扶着墙轻咳几声,又举起手拿衣袖擦擦嘴,鲜血很快融入玄色衣裳中,看上去,似是没有经历那两掌掌风。
鸟帝斜斜靠着椅子,看着聊缺缺,问:“说来,这些年你也时常去见殷殷吧,你可发觉有异常?”
聊缺缺开口道:“姐姐能有何异常,成日呆在那破山里。”
鸟帝又问:“那你可有见另一位籍谱为狸的女子。”
殷殷同聊殷殷对视一眼。
聊缺缺道:“不曾见着。”
鸟帝听闻不作任何表情,静静地看着面前二人,思虑许久,才让雷尘退下。
后头聊缺缺同旋离说的什么话,千茶没再看,了解事由后她便匆匆从品昔境里出来了。
千茶看着旋离,手捧着她苍白的脸,关切:“还疼么?”
仿佛她也在疼,话出口,十分委屈。
旋离摇头:“不疼。”
千茶又道:“那么有劲的掌风,怎么会不疼呢?”
旋离摇头:“不疼。”
千茶中指并食指过去,想按一按旋离被碎了的骨,可手才朝前伸去,旋离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
旋离捂着胸口:“骨已接上,长老不必挂心。”
“你自己接的骨?”千茶蹙眉问。
旋离:“嗯。”
千茶眼瞬间红了:“我去找他!”
旋离见她就要走,赶忙拉住她的手,紧紧的:“别去,不要去。”
待千茶回过头,旋离又掩下神色:“这是,幽都之事,是我的,我的家事,长老着实不便c-h-a手。”
“旋离!”千茶手紧握成拳:“你!”
千茶眉头紧蹙,旋离这一句句,一声声,全然要同她陌路的模样。
她退一步,道:“我知你是想瞒着你父亲,你又何苦这样同我说话?”
千茶委屈道:“把我也惹难过了,你开心么?”
旋离听闻心里一酸,腹中一涌,又咽下一口血。
“对不起。”旋离低头道。
千茶长叹一声:“你是不是觉着,若是我知晓了,会上幽都同鸟帝闹?”
旋离低眸,没有回话。
“若是这般,你大可同我说明。”千茶又问:“是不是还有其他缘故?”
旋离低眸半晌,才道:“不是,没有。”
千茶忽的冷笑一声,她放开旋离的手后退一步,淡淡道:“不知从何时起,我便觉着你对我不那么亲近了,你有事瞄着我,什么都不愿同我说。”
千茶又问:“你方才那是何意?你不愿再让我牵挂,是何意?”
旋离低眸又不回话。
千茶道:“你真的不想同我再见面了么?”
旋离咳了两声,不动声色地捂住小腹,仍不回话。
千茶鼻子一酸,瘪嘴道:“是我做错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旋离听闻摇头:“没有。”
千茶急:“那是为何!”
旋离轻咳两声,仍旧不回话。
千茶见她如此,心里一痛,鼻尖又一酸。
整个夜,就只有旋离的眸是亮的,可千茶瞧了许久,没能在她的眼眸同瞧见自己。
许久,千茶又退一步,她淡然一笑,淡淡道:“想同我陌路这事,既这是你愿的,我便随你,但聊殷殷你记着,你欠我的,不是跪一跪就了事的,你永远还不清。”
千茶说完这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