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离将带子系好,又打了个死扣。
若是将来某天没有千茶,她自己想法子。
两人僵着站了许久,旋离都没有动容的意思,商姝像是无奈,也像是妥协,她没有再多话。
旋离最后再交待了句,出去后,定要朝东走,不要回头,才将篮子放在商姝的手中。
牢内外看管松散,商姝出去时十分顺畅。
旋离在洞中坐了会儿,闭上眼没听着娘亲在外有何动静,片刻后她便坐不住,从另一个小门隐了出去。
照着计划,娘亲此刻应当已然见到千茶,可旋离出了牢后,正打算寻去,却见牢洞大门,两位守牢小妖拿着刀正指着商姝。
她见状,不慌不乱地唤出千弓,却在拉弦时顿住了手。
守牢妖的身后,站的是……
“殷殷。”鸟帝上前一步,站在商姝身边。
殷殷一惊,放下弓:“父亲。”
她和千茶千算万算,没算到娘亲出牢,会撞见鸟帝。
鸟帝此刻蹙眉看殷殷,看她手中的弓,又蹙眉看商姝和她身上穿的玄色衣袍,冷笑一声,道:“殷殷,你竟敢劫狱!”
殷殷朝前一步,听鸟帝又道了句:“你可知劫狱是何罪?逃狱又是何罪?”
殷殷自然知晓逃狱是大罪。
她没有回话,转身想握住商姝的手直接带她离开,可手才碰着,商姝却一躲,接着后退几步,站在鸟帝身边。
殷殷不可置信:“娘!”
商姝又后退一步,开口道:“与殷殷无关,她没有劫狱,只是我觉着牢中无趣,出来看看而已。”她看着鸟帝,淡淡一笑:“我会回去。”
殷殷急道:“娘!”
“殷殷。”商姝给了个眼色,小声道:“别忘了娘方才说的话。”
殷殷一顿,但仍旧上前拉商姝的手,却又被商姝躲开。
商姝:“娘哪儿也不去,殷殷,不要闹了,同你父亲好好的。”
鸟帝见二人如此,哼的一声,才想说话,却见又来了一人。
那人还未落地,便直接将拿刀指着殷殷的守牢二人推开十里,站在殷殷身前。
来人有些摸不清状况。
“长老。”鸟帝见来人一惊,接着忽然笑了,看了眼殷殷,又看了眼长老:“今日这小山,可热闹了。”
他说完这话,不端不正地,给长老行了个礼。
千茶不同他废话,事情败露,她不想多话,抢人便是。
可刀还未举起,鸟帝身边的商姝却开口打断:“我哪儿都不去。”
千茶顿了顿,转头看旋离,却见旋离一言不发。
鸟帝哈哈笑了几声,看着长老道:“我若没猜错,这堂堂妖族长老,来我幽都干劫狱的勾当?”
千茶上前想说什么,却被旋离栏住。
殷殷:“与她无关。”
鸟帝嘴角勾起:“哦?”
殷殷又道:“我不认识她。”
千茶蹙眉:“你说什么?”
殷殷看着鸟帝,淡然道:“许是长老路过见着了,好奇来看看。”她转头看千茶,又道:“但这事,是我们的家事,长老一个外人,不便c-h-a手。”
千茶看着旋离,半晌说不出话来。
旋离最后,给她一个客气又疏离的笑,恭敬道:“长老,夜将深,慢走不送。”
千茶确实走了。
被气走的。
她觉着旋离太过分了,鸟帝将她和她娘亲带走时,她看都不看她一眼,叫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旋离全然一副陌生的模样。
她回霍山时,正巧遇见来寻他的考淡,千茶没给他脸色,直接吼了句:“随我进来。”
考淡顿了顿,连忙跟着千茶进洞。
还未等考淡坐下,千茶便细细地将方才的事全说了。
她如何在那边等,如何等不着人,如何过去寻,如何见着人了,旋离如何冷眼相待,最后又如何决绝地随鸟帝走,全说了。
考淡听闻,惊了片刻,只问:“长老,你,你劫狱?”
千茶不在意:“劫狱了,如何?”
考淡犹豫片刻,道:“先祖在时,定下了妖族规则,其中便有劫狱,劫狱是大罪,且这事传出去,长老你的名声……”
千茶自然晓得。
“那又如何,我本想着将商姝救出,再找个隐蔽的地儿,让旋离和商姝一同生活,不受鸟帝的气。”
考淡低头:“长老,此事不妥。”
千茶不甚在意,只关心:“你跟我说说,旋离是何意?”
考淡顿了顿,干笑一声:“旋离自然是帮长老将罪过全揽下,不想长老承受骂名。”
千茶一愣。
她仔细想了想。
方才她被旋离疏离的眼神迷惑,乱了套,没能认真思虑此事,考淡一说,确实是有些道理。
千茶心情稍好了些,又问:“你说,鸟帝会如何待她们?”
考淡摇头:“听长老这样说,鸟帝大抵不会如何,他对商姝一直有情,大抵不会让旋离在他手下出大事。”
千茶扶额,点点头。
没再多想,千茶转身立马又去了幽都。
可幽都大山小山,她能寻的寻了,能问的问了,却都未见旋离的身影,她不知,鸟帝到底将她们带到了何处。
再回霍山后,她独自在洞中,扶额沉思。
这么一遭,商姝便更难救了,旋离也会更难过吧。
她思来想去,她决定去幽都等旋离。
可才出门,她找的那个人却找上了门。
千茶气已然全部消了,此刻见着旋离,面容舒展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