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了。”
“这几日可发生了什么?”
小太监立刻答道:“回皇上,就在皇上出征那天晚上,容妃生产了,是个小阿哥!皇上大喜!”
康熙低了低头,在他失去小桂子的那天晚上,又有一个新生命来到了他的身边。
“传旨,容妃之子过继皇后名下,封太子。”
跪着的那个太监哑口无言,满腹疑问。
皇上,可并没有封后啊,过继给谁呢?
次日早朝,康熙颁布诏书。妃嫔韦氏不顾一己之身,深入虎穴为他刺探敌情直至身亡,现追封皇后,葬帝王陵。
诏书的最后写道:待朕百年之后与皇后韦氏同墓。
小桂子,最后我们还是会永远在一起。
天寒地冻,上书房里陪伴康熙的只有一盏灯,和案前他自己的影子。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你我这美梦,气数早已尽,重来也是无用
☆、番外1——临歧
寒灯影番外之——临歧
“皇帝哥哥,你来陪我玩好不好?”
康熙说不出话来。
“皇帝哥哥你又不理我,建宁不想去读书写字。”
“……”
“皇帝哥哥,你再不理我我就离宫去了,到时建宁的死活你也不用理了。”
不可以的。那一句“死活不用你理”,让康熙想起了什么,他便伸手想去抓住建宁,只是她像是空气中的海市蜃楼一般,怎么也触碰不得。康熙猛然就睁开了眼。
建宁几日前已经死在了他面前,已是无可挽回。
门外守夜的下人正偷懒打鼾,康熙便独自披上衣服下了床,吹燃火折子,点亮烛灯。
经过那一夜的惊心动魄,就算他再怎么费尽心机地安排,天下终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前段时间确实是疏忽了,小桂子的归来使他一时间忘乎所以,一次次的深夜传召同塌而眠,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其中的隐情。
现在他的公主妹妹、韦小宝的妻子竟然死在了殿前,联系到他与小桂子的事,一时间宫内传言就沸腾了起来,即使没有人敢当他面说什么,他也已窥见一斑。
身为帝王必须时刻警觉,他深谙此理,所以他敏锐地觉察到这铺天盖地的流言背后应该有值得追查的事情。
密探来报,他的猜测很正确,那些散播谣言的人正是朝臣安插的眼线。虽没查出是谁,背后有什么阴谋,但他却推算出对方的目的。
他身为康熙皇帝,光怪陆离的诱惑对他来说是没有作用的,小心翼翼地防备让敌手没有暗害他的机会,对妃嫔子女的一视同仁更是使人没有见缝插针的机会。
可是近来他的疏忽终究是被有心之人察觉——韦小宝。他的小桂子,他对自己说这是作为日理万机的帝王之外的,唯一的放纵,是对自己做一个好皇帝的奖励。
但是那金銮殿上的九五之尊,是天下最可怜的孤家寡人。这一点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在那一段肆无忌惮的快乐中,选择自欺欺人地相信他可以做一个例外,只要他能妥善安排。
现在想来,他竟是天真之极。
寒风骤然,吹开了窗轩,声音打破寂静,门外的太监便睡眼惺忪地进来,康熙挥挥手令其退下。
康熙独自坐于案前。
小桂子自从建宁死了以后便不再与他同居一处。建宁的死给小桂子带来不小的冲击,他又何尝不是?小桂子尚可躲避所有人,独自缅怀。可是他心中的伤口根本来不及舔舐,只能在没完没了的算计和手段中,任凭它们一点点溃烂,继而麻木地结痂。
康熙想喝点茶,端起茶杯掌中一片冰凉。他从小胃就不好,假太后于是吩咐过,无论春夏秋冬,他的一饮一食都只能是热的。
他又忽然想起,那个作恶多端的假太后,曾经为他梳理发辫时慈爱地对他说:“玄烨,玄烨,你还这么小就要走一条那么孤独的路啊。”
那一年他十岁,虽是少年老成,但终究年纪尚小。他听不明白,所以问道:“朕有母后相伴,又有公主妹妹,以后还会有皇后妃嫔子女,怎么会是孤独呢?”
“……那都不是长久的。若想在这紫禁城内坐稳了龙椅,只有真正的孤家寡人才可以。”
假太后没有说错。
他何等睿智,他清楚地知道反推算的话,如果他连最后一根软肋都能去除,那他才能真正做到他立志要做到的事。万国来朝,国泰民安。他自己才能成为千古圣君。
康熙像是累了一般,伏在案前,外衣松垮垮地披在背后,胸前只有薄薄的内衣,寒气便钻个满怀。
真的只能这样吗?他的命运早在八岁登基时就注定无法更改了?他不相信,如果他能把那人留在宫里,在他能控制庇护的范围之内,是不是就能避免这样一份温情被人捏在手中当成筹码的结局?
康熙站起身:“来人,更衣。”
他要去找那个人,他要留下那个人。只要能留下,其他的事情他愿意自己去承担。他与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去斗,斗得鲜血淋漓也没关系,只要小桂子在他身边。就算他做不了千古圣君,那他只要尽力去做一个好皇帝,也就够了。
天地静寂中,康熙只带了一名侍夜的太监,挑灯夜出。
没有人知道,这一个时刻,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就算逆天而行,也要把那个人留下来。
那个人醒来后对着他却只有沉默。康熙心中颤栗,几乎是用从没有过的殷勤态度对他述说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