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嘶吼声后,它昏死了过去。
元凛抓着头发将它的头抬起,重重磕到坚硬的石面上,反复了几次,它又醒了过来,口中发出微弱的呜咽。
“这都是你自找的,畜生。”
他还是将它带回了家。经过一番医治,好不容易它才活了下来,原本健壮有力的长腿变成了空荡荡的丑陋创面,它躺在铺满枯草的囚笼里痛苦呻吟,偶尔用舌头舔舐伤处,缓解绵延不绝的疼痛。
四周暗无天日,铁笼好像放在无人经过的柴房中,每隔三五天,才会有人进来,将一盆稀烂的猪食扔到它的面前。
两个月它的伤口才长好。安生的日子没过几天,毫无预兆地,它被几个壮汉抓了出来,双手被铁锁拷在背后。
它抬起头,又看到了那双冰冷无情的蓝色瞳眸和抿紧的嘴唇,和他砍断了它的双腿之时,同样的神情。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它木讷地转过眼珠,那时一个面容丑陋的中年男子,正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幺。
“大人,不瞒您说,这个雌马少说也得三十多岁了,还是个重度残废,就算我买了过去,也是白白浪费粮食啊。”
元凛收回放在培身上的目光,漠然地回道:“带走吧,白送你了。”
“嘿嘿、嘿,好好好!”奴隶贩子点头哈腰地道谢,而后一挥手,身旁的跟班将早就备好的麻袋掏出来,就要将眼前这只装进去。它扭动着身躯拼命反抗,嘴里发出模糊的叫声,就像求救一样。
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元凛听到一声闷响,雌马的声音戛然而止,奴隶贩子们小声嘟囔着把它抬走了。
没过多久,在他后悔之前,就收到了它的死讯。
执着了数年的执念,终于以这种形式结束了。
多年后,元凛冻结的心渐渐软化,仿佛紧闭的闸门不知不觉中打开,他开始每晚梦到培仍然在自己身边,白天总是恍惚看到它的影子。
他按捺不住,寻找当初雌马的痕迹,尸骨没有了,用过的东西大部分早已被自己焚毁,只有一样东西仍然养在乡下,算是培留在世上最后的遗物。
那日,他见到了小野种,隔了十五年,当初柔弱的小肉团长成了健壮凶猛的野兽。
果然是培的孩子,简直一模一样,好像它重又活了过来,更加年轻,健康,无所畏惧。
培……
打开铁笼,元凛微笑着望着扑向自己的枭兽,雪白尖利的牙齿刺穿了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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