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明了原委之后沉默了一阵,然后缓缓开口道,“江白,你是不是故意的?”
沃特?他还说最近自己脑补的能力怎么下降了呢,原来都是被这个男人给偷过去了。江白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舌头不要因为激动而打结,“我又不是变态。”
薛铭“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江白嘱咐他记得等会儿把他的内裤带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薛铭开了车来接他们,看到不是小张,江白的心情莫名舒坦了很多——关于装错内裤这件事情,现在三个知情人都在场,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的东西呢?”江白跟徐帆坐在了后座,他屁股刚粘上椅子就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薛铭的沉默让他的心里一阵发虚,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我忘了带了。”
“噗!”作为两个当事人之外的唯一见证人,徐帆听到薛铭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想到之前薛铭在电话里问的问题,也疑惑的问了一句,“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又不是你。”
得!他这句话把他怼的无地自容。
徐帆在一旁笑得更加开心了,“咯吱咯吱”的跟老鼠磨牙一样。
月禾居是个历史悠久的老饭馆,从清朝时期传承下来的手艺,不仅在民族灾难的时期没有遭到重创,反而历久弥新,硬生生在改朝换代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成为现在的样子。
江白以前只在这个地方来过两次,都是陪他老爹应酬,还有一次是变相的相亲,反正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心思不在上面,所以也就没什么胃口,尽管平时出了名的馋嘴,他也没吃上几口菜。
月禾居这样的地方,光是有钱那是订不到位子的,你还得有势,所以来的都是达官显贵。京城这地方,钱权密不可分,干的些什么勾当,大家心里也明白的很。
江白跟着薛铭走进来的时候,有故地重游的感觉,但更多的还是陌生。他都没来得及多想,这个时候才发现,关于薛铭的身世,他了解的还真是泛乏可陈,知之甚少。
他只知道他是星曜的cfo,有个妹妹,性格孤僻。除此之外,他还真的是什么都说不上来。
“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突然的紧张给感染到了,薛铭停下脚步,低头看他。
江白摇了摇头,“这里,挺好的。”
薛铭有些奇怪的收回了目光,“你喜欢就好。”
徐帆在一边挤眉弄眼的,他都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手心微动的时候,却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冒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间里等他们,看到薛铭进来乐呵呵的开了口,“菜我已经点好了。”
薛铭还没有说话,他又连忙加了一句,“就按你说的点的。”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要是有许川在,现在的气氛应该还不错,起码之前搭着许川的桥,他跟路放也做过一日牌友。然而现在再见到,却没了当初的感觉。
徐帆似乎是有些紧张,江白侧头看他的时候都只看到他抿着唇一声不吭的侧脸,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半的阴影,江白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整个包厢一直都只有路放一个人在说话,大多数都是跟薛铭,但是后者冷淡的很。中间几次话题有回到江白的身上,只是他这会儿兴致贫贫,也没搭几句话。
好在菜上得快,暂时的缓解了尴尬。古人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么?
这里的米饭蒸的极好,饱满的米粒,松软可口,咬开的时候透着清香爽口的甘甜,又叫人吃不腻。江白好歹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吃货,只是夹了一筷子,就能品出个中滋味,但还是没什么胃口。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好几下,江白放下筷子,站起了身,“我去趟洗手间。”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的时候也终于清醒了过来,江白扶着洗手台的边角,怔怔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陌生的,熟悉的,究竟是不是他?
短信是薛柠发过来的,连发了两条。
“小白,你别理路明月。”
“我哥绝对是个好男人,港真!”
她说着安慰他的话,江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种安慰,但是握紧手机的时候,金属外壳的边缘卡得他的手指生生的疼,一直蔓延到了心里去,松开之后仍然觉得刺痛。
在来的路上,有陌生号码给他发来了一条彩信。
照片是两个穿着球服相拥而立的少年,昏暗的灯光,空无一人的篮球场,只有这两张年轻的脸,像是某个埋藏多年的秘密,终于从隐而不发的土壤里冒出了尖刺。
“你不是例外。”
发件人显示“未知”,但是江白是何等的聪明,他的脑袋就那么一转,那天在后视镜里看到的那张煞白的小脸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只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但是那句“不是意外”却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关于他所知道的薛铭,现在在他身边的这个男人,说喜欢他的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江白无从知晓,只是恍恍惚惚的意识到,从很久之前他就将目光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在医院里模模糊糊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逞强,假装不喜欢,假装不在乎,却越藏越深,终于无法收场。
就是抱着这种混沌而麻木的想法坐了一路,闭着眼睛装作自己的晕机反应没消,但是心里的想法却犹如雨后春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