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特城主府虽然不算大，花园里也有一片小小的林子，柯尔和艾琳就喜欢带朋友们在那里搞野餐, 也别有一番趣味。

因此要清场也很方便，不会有人有什么别的想法。

只有几名小女仆凑在一起嬉闹, 偷看了徐钧和杰斯——其中一名女仆的眼睛盯在兰斯身上，在她眼里, 这是个很英俊漂亮的小少年。

老管家皱着眉头：“现在的年轻人啊，就知道看脸啊，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中午过去, 下午天就阴了，黑压压的云几乎压到了城堡的塔尖，风从小树林中呼啸而出, 好像女妖在里面尖笑, 听的人心里发颤。

艾琳和柯尔并不认为老哈尼的坟墓会出现什么事情——如果真的有人来挖坟，他们怎么能完全不知情呢？而且亡灵明明和恶魔是一块的，现在都在黑暗深渊那边呢, 怎么突然就跑来蒙达马城了？

徐钧的手却很快, 他把老哈尼的墓碑放置在一边，然后掏出一把银匕，三下两下就把小坟堆扒拉开。柯尔小声说为什么不用更宽大的钢剑，他姐姐小声提醒：“银能辟邪。”

老哈尼就是艾琳和柯尔给葬下的, 他们年轻没有经验，只是浅浅的把老哈尼埋了而已。但徐钧都挖出了个小坑，却连一根狗毛都没有见到——空气中能闻得见有些微腐臭味道，和一般的腐肉还不一样，似乎带着点呛人的硫磺味。

等把这个小小的坟堆彻底扒拉开，一群人才愣住了。

伴随着天空被乌云遮住，阳光也彻底黯淡下来，明明是午后却搞得像半夜一样阴森。老狗哈尼的坟墓里别说有狗，就连狗骨头也没有，和周围的泥土早就混在一起，兽类腐烂的皮毛撕扯成一条一条，也不多，拢共都拼不出半条狗来，。徐钧用银匕挑两下，发现泥土结成了软软的块，从里面流出黄水。

柯尔发出一声惊呼：“……这是老哈尼的皮毛！”

“这是恶鬼身上的脓水，没错。”徐钧说完又戳一戳破碎的皮毛，给戳破了，原来这狗皮上也生了很多脓包。

艾琳因为是牧师的缘故，也曾经参观过恶鬼的模型，但那些模型都被放在防腐药剂里，并不吓人。

不像现在……

艾琳和柯尔捂着嘴，好像要吐了。斯卡比他们好一些，到底是出去做过任务杀过豺狼人的，但脸也发白。兰斯这孩子不知好歹，看徐钧在那检查老哈尼的“遗体”，还觉得挺好玩，也拾了一根小树枝戳来戳去。

“原来把肉给埋了就会变得这么臭啊！”年幼的冰霜巨龙一脸嫌弃：“我错了，以后我就算是吃不完，也不会把它们都埋了。”

没想到小小的孩子，还挺有环保意识。

只是经他这么一说，这些冒着泡的腥臭脓包可就更加恶心了。

一阵风吹过，吹得人背后冒凉汗，这才发现天已经彻底黑了。徐钧还没反应过来，杰斯却有一次发挥了他独角兽的特长：“黑暗元素的气味非常浓郁。”

说完还深吸一口气，好像挺陶醉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独角兽男到底是个什么脾气。

徐钧再一抬头，一颗豆大的雨滴打在他的眼睛上，冰冰凉凉。

黑暗元素实在是太过于浓重，以至于就连徐钧都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就隐藏在这一场雨中。雨滴落在老哈尼残存的皮毛上，就立刻融入到皮毛里面去了，脓包鼓起慢慢变得透明，扑哧一声破了，却没有流出汁水，而是在皮毛的表面形成一层膜，这下子就跟很多恶鬼身上的“皮肤”很相似了。

徐钧的脸突然变得铁青。

从刚刚进蒙达马城到现在，关于黑病、黑暗元素的问题就层出不穷，中间虽然也出现了很多小插曲，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卡洛曼主教。

雪兰花是他全部买下的，亡灵化的马洛是他杀死的，而……如果徐钧没有猜错的话，这主教发的药物恐怕是一种药引。

他在等一场雨。

一场完全黑暗的、能够把整个蒙达马城浇透的雨。

下一秒，他迅速的发出了几条命令：“杰斯，你带着兰斯去城外墓地看下——在蒙达马城的南门往西走大概两千米的地方，周围是一片荒野，挺显眼的——咱们进城的时候远远地都能瞅见那片地方。”

“斯卡，你带着柯尔和艾琳一起走，高斯和麦克还在城里吧？”

斯卡愣愣点头称是，徐钧想了想：“去找他们，家里还有多少战斗力，都集结出来，每三个人——不，每五个人一小组上街巡查，如果发现有人亡灵化的就直接击杀，保护好自己。先去草药店把药物准备好，止血草没人带上一株，安宁花没人也带一株，如果有被亡灵攻击了的，就把安宁花嚼碎了按在伤口上，艾琳你要辛苦一些，就坐镇后方治疗伤员吧。记着让平民不要乱跑，都去屋里，尽量不要淋雨。”

“馒头也有事情，馒头要带着这里的老管家和仆人们好好待在城堡里，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出去，知道吗？”

馒头就希律律的应声了。

亡灵这玩意儿虽然可怕，但也要看原材料的潜力。人间并非地狱，虽然活物也可以转化为亡灵，但因为外在环境原因先天就弱了一层。

普通的人和兽也只能变成普通恶鬼而已，能吓唬吓唬平民百姓，但是面对全副武装的战职者杀伤力就很有限。

——前提是这些战职者全都是老兵，见多识广，不会见到亡灵就吓软了腿。

杰斯还是一副万事不过心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