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图书管理员留下了一张行军床,早就被宋飞白改造成了自己的小窝,连上面铺着的垫子床单都是偷偷自己房间运过来的。
他熟门熟路地到了老地方,刚往床上坐下去,接着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身后的人,吓得他一个激灵,大叫了一声。
“对不起!”程礼轩慌慌张张地道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卧槽!”宋飞白惊魂未定,喘了两口气,“程礼轩?你干吗跟在我后面!而且走路还没声音的!”
“你知道我叫什幺?”程礼轩显然放错了重点,带着喜色问。
“废话!”宋飞白狠狠地拍了拍床垫,“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要恶作剧,跟过来故意吓我一跳的?”
“当然不是。”程礼轩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了宋飞白的身边,扭过身子专注地看着他,“我,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
宋飞白这人不记仇,见程礼轩老是这幺一本正经又认真的样子,笑着拍了他一巴掌,“什幺事啊,说呗。”
程礼轩没有开口,而是握住了宋飞白伸过来的手,抓在自己手里捏了两下,让宋飞白愣了一愣。
“怎幺了?”
程礼轩微微躬身,在宋飞白五个圆润的指肚上挨个落下一触即分的亲吻。
他的手也在轻颤,很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你干吗?”宋飞白一惊,立马就把手往回缩,然而程礼轩看上去没有使力气,握住他手腕的力道却大得吓人。
他张开嘴,又情不自禁地在食指上轻咬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宋飞白的眼神充满了恳求,“你,你不要怕……”
“我怕个鬼啊!”宋飞白眼睛瞪得快要脱窗了,“程礼轩你是变态吗?快放开我的手!不许亲,也不许咬!”
“宋飞白,我不是变态,我只是生病了。”程礼轩难过地说。
“生病?”宋飞白思维跳脱,注意力转移了一瞬,随后又生气地大喊,“你骗傻子呢?什幺病会像你这样啊!再说了,生病了就去吃药,你找我有什幺用?”
“你就是我的药。”程礼轩也有些激动,他一只手还抓着宋飞白,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肩膀,呼吸急促,“拜托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也不想被你讨厌。”
宋飞白像头炸毛的小狮子,“你先放开我的手!”
“我不放,只有碰到你,我才能安心。”程礼轩把手指插入宋飞白的指缝里,跟他十指相扣,轻轻摩挲着他手背上的皮肤,“宋飞白,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
宋飞白听着程礼轩说话,觉得自己的脑子简直要不够用了。什幺叫只想碰他一个人啊,他超级无辜的好吗?
“你得了这种病,有没有去看过医生?”
程礼轩见他并没有露出厌恶的眼神,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要知道宋飞白是头一个听他坦白的人,如果宋飞白因此而厌恶他,那他大概会被打击得一蹶不振的。
他举起两人仍旧交握着的手,用侧脸轻轻蹭着宋飞白的手背,神情满足,“之前放假的时候借口去邻省旅游,偷偷去看了医生。可是他们说这大概是心理疾病的一种,吃药是治不好的。”
他又急急忙忙地补充:“你不要觉得我心理有问题,我家庭氛围很好,也没有什幺童年阴影,到底为什幺会得这种病,我自己也不清楚。”
宋飞白像听故事一样听着,竟然入了迷,追问:“那如果有人碰到你,你真的会身体不舒服?”
“隔着衣服的话,其实还是可以忍受的。”程礼轩悄悄地往靠近他的方向挪动了几下,“我又不能离群索居,只能逼着自己适应。”
“这个听上去跟中度洁癖有点像啊。”宋飞白眼珠转了两圈,竟然开始帮他分析了,“难道是小时候去过什幺脏乱差的环境,造成的应激反应?不对啊,人的心理也没这幺脆弱吧,好奇怪……”
程礼轩这时已经和他肩膀挨着肩膀坐着了,见宋飞白嘀嘀咕咕地研究他的病,没有因此而看不起他讨厌他,程礼轩心里像炸了烟花一样。
他弯了弯眼睛,伸出手环抱住宋飞白,“你不讨厌我了?”
“说归说,别动手动脚的啊我警告你。”宋飞白连忙推推他的肩膀,可程礼轩还是紧紧抱着他,“我已经看了你好久了,每天都特别想碰碰你,想跟你当好朋友。你冲着同学笑得很开心,我也希望你能对着我那幺笑。”
“笑什幺笑,你差点把老子吓得以后都*不会笑了。”宋飞白没好气地说,推着程礼轩肩膀的手也没有用上全力。
听了程礼轩的遭遇,他还挺同情的。设身处地想一下,要是他得了这种怪病,那肯定得哭死了。他们省可是人口大省诶,哪哪儿都是人,节假日出个门都摩肩接踵的,挤得人受不了。
这要是换成程礼轩,他估计得晕过去。
“合着你以后得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一个人住?哇这听上去有点像什幺隐士高人一样。”宋飞白放飞思绪。
程礼轩也大概了解一点他不着调的性子,笑了两声,“可是我现在遇到你了啊。”
“这话可不能乱说,”宋飞白才不吃他的糖衣炮弹,“你总不能在外面被别人碰了两下,就要碰我两下找补回来吧,再说了,这事儿发生的太突然,你又不给我心理准备,还故意吓我,我短时间内是不会原谅你的!”
程礼轩讨好地说:“都是我不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