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男人,方衡见了还下得去脚,可见不是真的性情坚毅不堪受辱就是个世纪大直男。
许久,贺景行品完了茶,视线落在白泽面前的茶碗上:“不喜欢喝茶?”
白泽依旧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不会品。”
贺景行挑眉,手指轻敲竹木桌案,立刻有人上来收走了全套设备,继而两位和服打扮的服务生敲门进来,给他们换了桌子,又摆了满桌精致的日料。
白泽目不斜视,贺景行也不恼,拎过酒壶,再次给白泽和他自己倒了一杯。
清酒甘醇的香气逐渐盖过了室内的茶香,贺景行捏起茶碗一口喝尽,视线再度落在白泽身上:“酒呢?别说也不喜欢。”
白泽有些摸不透这位金主大人想做什么了。
他抿抿唇,眼里透着一丝挣扎,继而妥协般低头抓起茶碗。
浅平的酒碗里盛着清亮透明的酒液,白泽捏着酒碗的指关节发白,酒碗里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晃出浅浅的波痕,越靠近唇畔,那波痕越明显。
当瓷白的酒碗抵住青年绯色的唇瓣时,桌案后坐姿随意的男人眸色陡然加深。
“啪——”
白泽还是没将那碗酒喝下去。
他将酒碗拍在桌上,透明的酒液倾倒而出,沾**他细长的手指。
“我知道你叫我来的目的——”
“哦?”贺景行不紧不慢地打断他,“你倒说说看,我叫你来是什么目的。”
“……”
“说呀。”见他沉默,对方漫不经心地为自己倒了杯酒,而后缓缓将酒碗送到白泽唇边,“说说看,说对了这杯酒就赏你。”
男人深如幽潭的双眸紧紧盯着他,嘴角虽然弯起了一个弧度,却叫人不寒而栗。
一秒,仅一秒。
一秒前,白泽只是觉得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人,但现在,白泽竟莫名产生了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眼前这人就是施明诚,可施明诚绝不会用这种充满寒意的眼神看他,所以眼前这人就是原住民?一个让他捉摸不透,甚至有想要逃跑的冲动的原住民?
白泽长久不语,男人也不在意。
他收回手,捏着酒杯晃了晃,杯中物映出一抹残影,他轻吟一句:“白玉薄笼妖色映。”继而将原本抵在白泽唇角的那一处调转至自己唇边,轻嗅一口,别有所指,“茜裙轻裼暗香飘。”
被调戏的白泽拳头暗握,一张明妍的脸上红云渐染,乌黑浸润眸子里满是愤怒和耻辱。
良久,他忍住喷薄欲出的怒气,艰难地撇过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贺景行微微后仰,但笑含情的眼里这会儿只剩凉薄刻骨的寒意。
“怎么样?你的经纪人没跟你说吗?进了这道门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说我想怎么样?”
第44章 花瓶养成手册(四)
这是一块铁板啊,中二的。
当贺景行说出“你就是我的人了”时,这是白泽唯一的想法。
他沉默地望着一处,头颅微垂,柔软的黑发覆在他苍白的耳后,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这种美与他那副皮相无关,而是源于他埋藏在皮相之下那个难以断折的孤高的灵魂。
贺景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面前刚得知自己被卖了的青年发出第一个命令:
“过来。”
白泽浑身一僵,略显艰难道:“我的经纪人告诉我,你会尊重我的意见。”
贺景行挑眉:“我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你的经纪人似乎隐瞒了一点前提条件。”
“……”短暂的沉默后,他问,“是什么?”
贺景行凝视着他,道:“我会尊重你,前提是你必须乖乖听话。”
坐在对面的男人说完这两个字就收起了调笑,一张十分契合总裁身份设定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白泽心里已经憋得在骂娘,却囿于无聊的主线任务不得不服从。
他起身,绕过长长的桌案,在贺景行的身边坐了下来。
白泽的识时务让贺景行十分满意,他挑起青年垂放在膝间的手,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将对方紧握着的拳头一点点打开。
那是一只异常纤瘦的手,因太过用力而略显苍白,细长的指间还残余着一些甜腻的酒渍。
不知贺景行想到了什么,原本只是抓握着的姿势改成了十分暧昧的揉捏,淡淡的红痕从贺景行按压着的地方蔓延至纤长的指尖,连指甲下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
“上好的纯米大吟酿,就这么浪费了,未免有点可惜。”
贺景行说着,动作缓慢地将沾满酒渍的手指推到白泽的唇间,也算见过不少市面的白泽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眼眶发红,肩背轻颤,似乎下一刻就要愤而离席。
贺景行知道这大概就是青年可以忍受的极限了,有些可惜地放开了他,重新为他斟了一小碗酒,冰凉透明的酒液在小小的碗底激荡开来,散发出一股醇厚绵长的甜香。
“听说你不怎么喝酒,这款清酒果香浓郁,度数也不高,尝尝看?”
这回白泽果断接过对方手里的酒盏一饮而尽。
虽然贺景行给人的感觉有些难以捉摸,但昨晚他在原身房间发现了一样有意思的小东西,这让他觉得陪贺景行玩玩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