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的对错,先把人拿下了再说。就那俩守在门口的。
蓝釉在车里压低了身子,对他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说:悄悄过去,一举拿下,要活的。
那是一栋老旧的楼房。
三月暮,傍晚,夕阳西下,微风。榆树的新叶在橙色的金光里徜徉,风吹过树梢,树叶碰撞发出莎莎的声音,暗地里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背光处,几条人影簌簌前行,拔掉了门口的暗哨,摸进楼内。蓝釉打头,后面跟着四个人,趁着那两人坐好了要吃饭的空档儿,悄无声息的摸到他们背后,猛烈的在人脖子后面一击,出手迅捷如豹。
捕获的过程就是这么简单,前前后后不过几分钟。就地捆好了,四个手下分别把人抬起来,从原路返回,门外早已停了一辆新车。把人拖上车藏好,新旧两台车兵分两路在城中绕圈而行,最后绕到蓝釉自己的据点。
说是据点,其实就是离任氏不远处的一栋居民楼里的一间房间。高档公寓,隔音极好。开了房门,进入卧室,才发现这里更像是一间刑室。卧室被铁栅栏隔断成一个个小间,乍一看像是饲养某些野兽的笼子。
从进入这间房开始,蓝釉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其实也说不上变了多少,反正,比以前严肃,阴狠,有杀气,勾起的嘴角显出一丝兴奋之感。
他的手下也是个个换了表情,有的严肃有的兴奋。毕竟这群人才是真正的道上人,从小在暴力血腥和犯罪中成长,这样的环境能够给他们带来久违的熟悉感,就像归家的旅人一样,牵扯出内心深处的兴奋和安详。
心所归处即是家,可是不得不承认,不是所有人的归宿都是光明和美好的,总有那么一群人,他们需要接触这个世界最残忍和恐怖的一面。
而拷问,只是其中的一种。
距离上次他们把那几个殴打顾家臣的小警察削手砍足,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随便挑了两个单间,把人扔进笼子里,拿铁链子拴好,蓝釉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冷眼旁边。旁边已经有手快的手下,给他端上了一杯上好的春茶。与此同时,有人拿了冰冷的水来,泼在那两个人的脸上。
被冷水激醒的两人,还没睁开眼睛,就已经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新芽儿总是最香的,满室的茶香让两个茶叶世家的手下人感觉十分心酸。沈氏曾经是多么辉煌的茶商?如今却是广厦将倾了。
蓝釉目光如狼,死死盯着面前的两个人,道:“我时间不多,给你们一个机会,谁先说,谁就可以活着出去。沈淩的女人在哪里?”
蓝釉记得他不久之前还嘲笑过沈淩,说他怎么又绑架又威胁的,搞的比他蓝釉还像黑道。而面前这两个人到底是商人出身,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血雨腥风,或者经历不如他们惨痛丰富。醒过来之后看到这铁栅栏的一瞬间,他们眼中露出的那一丝害怕,还是证明了他们的底气不足。这两个人能扛到多久呢?
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
夜幕降临,牡丹城灯火通明。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任啸徐时刻关注蓝釉的动向。
那两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硬,蓝釉使尽手段,已经把人弄得偏体鳞伤,奈何他们还是不肯交代。其中有一个人还视死如归的跟蓝釉说,你不要以为没事,沈少肯定很快就会知道我们被抓了,到时候,我们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蓝釉粲然一笑,道:“也就是说,你们现在知道,是吗?”
那个人满头黑线,又闭上了嘴。连续数小时的逼问,反复的弄晕过去又被冷水泼醒过来,在三月的低温里,饶是身强体壮的大老爷们也熬不住,有一个已经开始发高烧,断断续续说着胡话。另一个还坚挺着,不过他似乎太过衷心,竟然趁着蓝釉他们不注意,用手上的铁链子绞在那人的脖子上,企图把他勒死。
被拖开的时候那人的喉管已经被勒断了。已是深夜,身边就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人还是不说。任啸徐有些不耐烦,亲自过来看,那人认出了任啸徐的脸,竟然开始大声咒骂,骂任啸徐对亲人下手,丧尽天良,不得好死,诅咒他的小情人被lún_jiān被分尸。
任啸徐本来就最忌讳人说这个,彼时被激起了满腔的怒火,眼中流露的杀气简直连蓝釉都恨不得退避出几条街。那人却早已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竟然一点也不退缩,直勾勾的盯上了任啸徐的眼睛。
还算是条汉子!蓝釉也忍不住赞叹一声,没想到沈淩的手下还有这号人物,能知道沈淩把自己的女人藏在哪里的,应该都是他的心腹,而这个人明显更胜一筹,他连任氏和沈氏的纠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大概是个地位不小的人物。
可惜,还是犯到了任啸徐的手上。这个男人叫活阎罗,也不是白叫的。
任啸徐堪堪几步走到那人面前,跨进一步栅栏当中,俯下身去捏住了那人的下巴,四目对视,任啸徐的语调冷得像三尺寒冰。
“听说你很嘴硬啊……”
“哼!”那人恨恨的朝任啸徐吐了一口,却是一口血水。
任啸徐侧过身去躲过那血水的袭击,嘴角抽动,冲着蓝釉不温不火的说:“蓝釉啊,这人嘴巴不干净,帮我个忙,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把牙齿一颗一颗的给我敲了,行吗?”
倒是十足的绅士和请求的语气。
蓝釉苦笑一声,朝一个手下挪了挪下巴。
那手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