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剑一拔出,那浑浊中立马闪出一道亮光,赞道:“好剑!”
步月心道我就算偷鸡摸狗的事干多了也容不得你当面骂老子“好贱!”,面上却道:“既是好剑,你看能当多少钱?”
朝奉道:“剑虽好剑,可剑乃凶器,含凶煞血腥之意,是为不祥,一般当铺都不收此等凶器,我看姑娘你实在有困难,今日我发发善心,十两银子收了它。”
“才十两?”这与他事先的估价相差太远。
朝奉浑浊的双目眯了眯,点头:“没错,就是十两。”
“你要看清楚了,这可是临江山庄铸的剑,怎就值十两银子?最低五十两!”
那朝奉的眼又眯了眯,几乎都成了一条缝:“若是临江山庄的剑,自然不止这个价,可临江山庄的剑在剑柄顶端刻有临江山庄的标志,这把剑却是没有的,老夫在当铺做了三十年朝奉,绝对不会认错。”
步月取过剑来一看,那剑柄处果然没有临江山庄的标志,心中愤愤,夏云峰那死鬼用剑竟然不用自己家的!
朝奉笑眯眯道:“姑娘,如何?”
步月笑眯眯道:“不如何,这剑我不当了。”
“为何?”
“银子太少了,老子留着切菜也不给你!”
“哎哎……姑娘你留步、留步!”
步月却不留步,三两步就走出了当铺,一下子涌入人流中,又进了另一家当铺,不过一炷香时间又愤愤出来,再进了另一家。
如此下来,一个小镇的当铺都被他走了个遍,那把剑的价格却是越问越低,最后还是回到了第一家当铺,那朝奉豆子般的两只眼溜溜见了他,笑得十分开怀:“姑娘,我们这一行有个规矩,九出十三归,二进九成回。”
步月皱眉道:“这九出十三归我是听过,后一句却不知是何意。”
那朝奉便笑得越发灿烂了:“大家都知,值十两银子的东西我只出九两的价,你却要十三两赎回,而二进九成回便是一个东西你第二次进门来当,我只能给你九两的价了。”
“你……这个奸商!”步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奸商却笑得和蔼可亲:“姑娘若是不愿,还请便。”
步月用力把剑砸在高高的柜台上:“九两就九两!”
“姑娘真是爽快人!”
接着朝奉大声唱道:“当宝剑一把,九两纹银!限期两月!”
那边有票台闻声写了下来,不多时就有伙计将当票和银子给了步月。
步月看那朝奉一脸笑眯眯,两只豆大眼睛精光闪烁,明知自己被宰了却无可奈何,只愤愤道:“好贱!”
朝奉道:“这确实是把好剑,姑娘可要赎回?”
步月道:“我是说你好贱!”
“过奖,过奖了。”
“……”
他竟觉有气无处使,那贼眼溜溜的奸商跟某人竟有几分相似。
方一出门便被一阵香风袭来,定睛一看恰是一位华衣妇人刚刚走过,瞧那衣着头饰,身后还有几个家丁模样的男子,定是哪个大户人家夫人。
那妇人身姿摇曳,富态尽显,是个十分好得手的人物,却是那四个家丁身材魁梧,两眼精光,一瞧便知是练家子,不可不小心。
步月暗中跟了一路也没找到机会下手,心有不甘,忽见那妇人进了一家胭脂铺,两个家丁守在门外,两个家丁跟了进去,他心中一喜,装模作样地在那胭脂水粉中挑挑拣拣,靠近那妇人,趁着两个家丁不注意,瞬间已得了手,掂量着,分量还挺沉,喜滋滋地便要出门。
他才跨出门槛便听一妇人叫道:“我的钱袋被偷了!”
闻声回头,恰见那妇人正愤愤指着他:“就是那臭丫头,给老娘拦住!”
两个家丁已经拦在了面前,步月眼看逃窜无门,忙做无辜状:“你说什么?我何时偷了你的……你做什么!”
一个家丁竟从容自若地将手伸入了他衣领,步月连连大叫,那家丁却对他露出一个淫、笑,还、还捏了一把!抽出手时顺带也抓出了一个锦缎刺绣的钱囊,此时他才看清那刺绣竟是一男一女鸳鸯交、合的春宫图,只见那绣工细致,人物动作活灵活现,且那钱囊上竟是好几副这样的图案。
步月久经风月,流连花丛,什么没见过,比之更是淫邪之物比比皆是,却不知为何,被这般一调戏看了那图,竟是老脸一红,尖叫一声,如那真正的寻常女子般。
这边厢,那妇人已走了出来,上下打量她一番,冷笑道:“好你个丫头,竟敢偷到老娘头上来!把她给我带回去,让她见识见识我针三娘的厉害!”
“是!”四个家丁齐齐应声。
步月大叫:“光天化日之下你怎可抓我!我没偷你银子!是我在路上捡的!”
“还敢狡辩,给老娘掌嘴!”
“啪!”
“你……老女人!你不得好死!告诉你,我可是七娘子的亲妹妹!等她找到我就是你的死期!”
“七娘子是谁?没听过,给老娘继续打!”
“啪啪!”
“老不死的,你这……”
“啪啪啪!”
“……”
步月眼冒金星,头昏眼花,彻底没了声音。
第14章 玉楼春
采莲镇里的玉楼春最近张灯结彩,大大放出风声,楼中来了一位姿容绝代的花魁,就要在三日后挂牌接客,依照惯例,这梳拢之权应当由各位客人竞价,价高者得。
那些个青楼常客听了,却都笑道:“甚么花魁,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