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相交时艾路曾看红月数次画过的那种。“红月，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对你的爱就从未变过。你是否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追求你？”看着眼前人真诚和痛苦的眼神，红月一瞬间想到很多。他想问是不是东华把我送到这里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协定。但是眼前人等待判决般的眼神，又让自己心痛。就好像一直生活在绝望中的人，还是会尝试，却已经无法相信任何的希望了。不知道被什么控制了的红月，颤抖地接过花束。在自己意识到以前，就亲吻上了艾路的眼睛。“我记得……当年你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活泼。为什么如今你的眼神如此疲惫、如此绝望……”是因为我吗？我究竟做了什么啊……是我施加了如此多的痛苦在当年天真的少年身上吗？

艾路的眼睛在红月的吻落下的一瞬间剧烈地颤动，然后很快平息。他握住红月的下巴，试探着亲吻自己觊觎已久的双唇，红月颤抖了一下却默认了，于是艾路继续吻着那片温柔的唇瓣，仿佛怎么也亲吻不够。从他的唇亲吻到红月眼角落下的泪，“不要为我哭泣。红月。为了你，我甘之如饴。我只祈求能得到你的爱，能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你……能答应我吗？”

红月弯下腰，用拥抱满足了艾路迟到数十年的期盼。两颗早应连接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能够互相碰触了。

艾路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3个月。和心爱之人磕磕撞撞约会的第一个月。亲吻拥抱心爱之人的第二个月。和心爱之人鱼水交融的第三个月。

红发的拥有魔族血脉的艾路，在激动之时，头上的角会显露出来。魔族血液中的霸道和力气也会展露无遗。从未经历过如此狂野xìng_ài的红月，赤裸着身体紧紧地抓着艾路肌肉穹结的背，在魔王的怀中无数次尖叫着攀上高潮。

三个月之后，和东华轮换的约定时间到。自己要将红月送回后宫了。只不过，自己有了以后探望心爱之人的权利。

隐隐约约知晓了两人约定的红月，和艾路亲吻着道别，冷着脸坐着轿子回到了后宫。

第一天，东华没有来看自己。第二天也没有。第三天也没有。终于，红月无法再让自己忍耐下去，换上自己最正式的服装，带着浩浩荡荡的侍从，往东华的正殿走去。

东华早已收到红月回归的消息。这数月一直用政务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忙碌到停不下来，就不用去感受背叛和交出自己心上人的痛苦。

而夜晚，除了用繁忙度过，就是在酒精里麻痹自己，好让自己不去想着心爱的人的脸庞，才能够安然入睡。否则，自己要被自己的嫉妒和无能所淹没。

此时，泡在酒坛子中的东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爱人正在朝自己的方向赶来，依旧沉浸在无尽的伤痛之中。

“哗——”门扉被猛地推开。红月问到满室的酒精味，皱着眉走了进来。身后侍卫低眉顺眼、完全不多看地将门再次关上。

“谁？——”醉倒已经有些不清醒的东华回过头到。昏暗的烛光照在他身上，红玉依稀可见他依旧是当年那个霁风朗月的fēng_liú帝君，黄色和金色的锦袍勾勒出他有力却不夸张的优美线条，只是——全身充满了酒味。但是，红月发现自己就连这酒味都无可救药地喜欢，喜欢到不可自拔。

走到东华面前蹲下身来，东华终于回过头，看到自己不敢面对的情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红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的——

而门外的侍卫又如何不懂得君上矛盾的心态，即使不懂得，数十年的后宫经验，他们也早已学会一条真理，那就是：红月帝妃的话，比君上的话更管用。

“东华，”红月捧着帝君的脸，“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你是不敢见我吗？”

东华的眼瞳一瞬间收缩。

红月亲着他脸上的酒渍，“你是觉得对不起我吗？把我拱手送给别人？”

东华握着酒坛口的手掌青筋毕露。

“可是……”红月话锋一转，“你有想过我的心情吗？你可知道，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无助，却又什么都做不成的我，有多么难过和伤心吗？”红月哽咽，“所以，即使你要把我送人，只要能帮到你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对我来说也是天大的喜悦。”

东华清醒过来，茫然无措地听着爱人对自己最深层次地表白。

“可是，我无法原谅自己。为什么不能保护你，为什么不能强大到能够不用牺牲你？这样懦弱无能的我，如何能保护你，给你幸福？”东华从未流过的眼泪，顺着颧骨向下滑落。

红月温柔地抱住他，“可是，即使是这样的东华，我也爱，只要是你，红月都爱。我想和帝君一起面对所有的东西，不止是被帝君保护，红月……也想保护帝君。”在心爱的人怀中，在漫长的生命中，东华第一次，哭得像个小孩。

东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之后，发现红月穿着里衣躺在自己身边。而自己也被红月打理得干干净净。数月以来，东华的心第一次沉静下来。俯下身在红月脸上烙下温柔的一吻，看到亲亲爱人眼底的黑眼圈，发现对方也在没有自己的夜晚特别难熬。东华苦涩又觉悟的一笑，自己一个人虽不易，但是只要有人愿意和自己分享人生的痛苦和喜悦，愿意一直和自己携手并进，好像，人生也不是那么艰难。

温柔地吻住红月的唇，而对方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