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璟被那低沉悠扬的声音弄得心痒痒,忍不住张口,咬住了那修长白皙的脖颈。
“唔……别闹。”萧承钧伸手拍了拍怀中的家伙。
那边坐在马上的囚犯,忍不住往这边瞥一眼,这一瞥不打紧,差点让他从马上掉下来,狠狠地咽了咽口水,不敢再看。
“大人!”领头的衙役突然高声喊着,往前跑了几步。
两人抬头,就看到有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带着几个衙役,从山上的小路下来,绯色外罩绣云雁图纹,乃是正四品的官服,在这九昌郡中,应当只有郡守大人是这个品级了。
楼璟仔细看了看,那杨郡守约莫四十岁上下,气度儒雅,只是面色颓然,很是沮丧的样子,额间有一条深深的皱纹,想必是常常皱眉所致。
“大人,我们捉到了九崎山的二当家。”衙役很是高兴地对郡守说道。
杨兴一愣,抬头看了看那捆在马上的人,微微颔首,脸上的忧愁还是不减分毫,等楼璟他们的马匹走到近前,方打起精神看了看萧承钧,暗叹这少年人气度不凡,不敢小觑,率先开口道:“本官乃九昌郡郡守,若是尔等有急事要办,去衙门里说清楚,画个押,即可离去。”
萧承钧暗自点头,这郡守看来是个办事明白的人,便开口道:“我这弟弟身上有伤,不便下马行礼,还望大人莫怪。”
“无妨。”杨兴摆了摆手,转身上了停在路边的马车。
到了郡府衙门,把向师爷解释的任务交给云八,同时让云十六去打听那九崎山山寨的事,而楼璟则拉着萧承钧,拦住了办完事要去后衙的郡守大人。
“不知两位公子有何赐教?”杨兴有些疲惫地问。
“在下姓楼,奉家父之命,前来九昌郡看望郡守大人。”楼璟右手还带着夹板,想要做出风度翩翩的样子也不能,只能单手行了个礼。
杨兴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是安国公世子?失礼,失礼……”
“杨大人不必客气,父命难为,小子只得来打搅了。”楼璟对这杨兴印象不错,不欲与他为难。
杨兴忙请了他们去内衙喝茶,进屋换了身常服来见客。
出于对彼此的信任,萧承钧并没有问楼璟要来做什么,此事听闻是安国公的意思,忍不住蹙眉,楼家父子的关系他很清楚,他的王妃是绝不会真心帮父亲做什么事的。
“莫皱眉,”搂紧放下杯盏,揉了揉萧承钧的眉心,“你看杨郡守额上的沟壑,这么俊的面容早早有了皱纹就不好了。”
萧承钧握住他的手,微微地笑,正要说什么,换了一身青衫的杨兴已经走了进来,便止了话头。
“招待不周,还望世子莫怪。”杨兴勉强地笑了笑,朝两人拱手,并没有贸然问萧承钧的身份,与楼璟如此亲密,又气质清贵,想必也是京中的勋贵,人家不愿多说,他也不好开口。
“杨大人客气了,”楼璟笑了笑,“大人不必担心,我来此非是要催促什么,若是大人有什么为难尽可告知,楼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父亲不通情理,他可不能让楼家的名声败坏。
杨兴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让世子见笑了,非是下官拖延婚期,上月便往京中送嫁了,只是……哎……”
萧承钧闻言,心中一紧,婚期,送嫁?楼家与这千里之外的杨家扯上关系,而且能让楼璟听父亲的话办的事,可不只有婚事了吗?
“这一路上的情形我也看到了,自会禀明父亲的,大人不必着急。”楼璟暗示杨兴,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没必要把嫡小姐送去做侧室。
“哎,实不相瞒,小女如今并不在府中,”杨兴说着,脸上的愁容更甚,“送嫁的途中,被那九崎山的匪首给掳了去!”这般说着,这不惑之年的郡守大人,眼眶发红,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
“什么?”楼璟一惊,这九崎山的山匪竟猖狂到此等境地了?
这般反应落到萧承钧眼中,那便是担心那小姐的安危了,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握紧,心中想着应当相信楼璟,却又清楚地知道,楼家只有楼璟在适婚的年纪且没有娶妻,再自欺欺人也说不过去。
楼璟只顾着好奇山匪的事了,没有注意到自家殿下的神情。
杨兴也不隐瞒,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尽数告诉了楼璟,却原来之前郡中还有些兵力,山匪扰民,他就带兵抗匪,意外捕获了九崎山的匪首,关在大牢之中。
后来刺史开始剿匪,将郡中的兵都给调走了,只留下了为数不多的守城兵,他这个郡守手中就剩下了几个衙役可用,恰好这时候到了跟楼家约好的送嫁时间,只有家丁护送小姐往京城去,刚出了九昌城,就被突然出现的山匪掳走了。
“那九崎山的四当家懂兵法,要我交出匪首才肯放了小女。”杨兴说到这里,忍不住再次叹气。
他一个书生,跟那些山匪实在是说不明白,将那匪首放了,那些个人却没有遵照约定,至今扣着他的女儿,今日他便是带人前去交涉,谁知那匪首说要把杨家小姐留在山寨里做压寨夫人,气得杨兴差点背过气去。
“我可怜的女儿啊,爹爹对不住你……”杨兴说到这里,终忍不住哭了起来,想他十年寒窗苦读,便是为了金榜题名,让全家过上好日子,谁料想事事不顺,还连累得女儿跟着受苦。
楼璟叹了口气,“怎么不向刺史要些兵力呢?”这杨兴也是够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