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简直气晕了,也不顾危险不危险,对方到底是普通的家贼还是道上的敌人,一下子就冲进了屋子,转了几圈,一眼看到门背后果然有一个人,还是蜷着的,身形又圆又肥,整个人几乎是拱着,只露出肥厚的背和屁股,发着沉闷的呼吸声“你他娘的——”吴邪冲上去就狠狠地朝着这人的屁股踹了一脚,“装什么死!谁让你把我屋子里弄成这样子的?”
这些年来,吴邪也不是以前那种柔弱的小身板,手脚颇练了些力气,这一踢又是愤怒之下踢出,所以力道很大,对方纵然身体肥硕,也经不起他狠狠地一脚,整个人顿时被他踢得向前一趴,头一下子重重地撞到了门板上,那门立刻碰地一声牢牢地关上了,陈文锦被关在了门外。
此刻吴邪哪里顾得上陈文锦,因为他突然看清了地上这个人的脸,不由失声地叫了起来:“胖子!”
真的是胖子!
尽管头发乱得像个鸟窝,胡子也长得有一寸来厚,胖子是个络缌胡子,此时几天不修整,整张脸就像个黑面神,连脸都看不到了,他似乎一点防备也没有,被吴邪一踢,又加上头重重一撞,才惊醒了过来,睁开绿豆般的小眼睛,那眼睛里竟然布满了血丝。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他娘的是撬门进来的?”吴邪朝他大喊。
胖子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似乎认出来了,茫然地喊了他一声:“天真?”
“废话,你,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你发生什么事了?”
“天真!”胖子确认了一下,突然一下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伸出又粗又厚的手臂,一把将他紧紧地抱住了,“天真!你总算回来了!”
吴邪被他如此一个熊抱,感到自己的骨头都要挤碎了,他本想推开骂娘,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的,听着胖子那带着激动又怆痛的呼声,再感觉他几乎是如同要支撑着自己一样的几乎压垮的拥抱,不由得心里一软,本能地也伸手拥抱住了他,勉强圈抱过去拍了拍他的背。
“怎么了?”
胖子并没有回答,他仍然无声地抱着吴邪,手臂却松了些,想是也在渐渐恢复理智,吴邪就静静地等了一儿,才感到那压在肩上沉重的感觉没有了,整个身体也一松,胖子已经放开了他,他默然地看着他,那眼中的血丝更浓。
“你来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有必要撬门吗?你有要紧事找我吗?”
吴邪见他已经冷静了些,忙关切地问。
几年不见,胖子还和以前一样的胖,但没有那种肥肥厚厚肥肉乱抖的现象,他比以前更黑了些,身上的肥肉却似乎少了许多,相比之下,却是结实无比。果然天天干体力活,就算练不出好身材,也能练出好肌肉来。
吴邪见他只是看着自己,神情怪异,便开玩笑道:“怎么?几年不见不认识我了?我说你都快比上施瓦辛格了,瞧这一身肉,不错嘛!果然生命在于运动,你这一身神膘被你养得给天蓬元帅长脸了!”
要是在以前,胖子一定会加倍地调侃回他,可此刻,却仍然是不说话,只是颓然地长叹了口气,重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吴邪见此,也不好开玩笑了,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搭着他的肩,轻声问:“到底怎么了?好好的突然回来,也不通知我去接你。”
“天真。”终于胖子开了口,抬起头,平静地说,“我也不知道打电话给你有什么用,反正我就是想来找你,你不在,我就自个儿进来了,这屋子还他娘的算安静,住着也挺好。”
“你要喜欢,就一直住在这里好了。我之前还想着怎么劝你回来呢,现在倒给我省事了。怎么?不在阿贵家呆下去了?我说你这几年来,也给人家添太多麻烦了。”
胖子笑了起来,笑得极苦。
“天真。”他平静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沉重,“阿贵死了。”
“什么?”
“不只阿贵,他全家,包括他的大女儿大女婿还有小孙女,都死了!”
吴邪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胖子坐在地上,点上一根烟,过了很长时间,才对吴邪说了事情的始末。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云彩死后,胖子就留在了阿贵家,阿贵因为老伴早就过世了,所以大女儿虽然出嫁,却并没有搬出去,仍然陪着父亲过活。云彩死了,除了胖子,最悲伤的就是云彩的家人。胖子曾经想要去找鬼影报仇,但是找遍了也找不到,这巴乃地方虽然不大,却全是茫茫大山,即使知道这个鬼影仍然就在村子里,可是一来胖子毕竟对地形不熟,二来鬼影神出鬼没,再加上他所养的猞猁队以及排击炮,胖子如果单干,是十分危险的。
阿贵阻止了胖子的报仇行为,他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当年他在魔湖附近碰到鬼影,一时被他骇住,又为利所驱(鬼影也不是平凡人物,他虽然不是真正的张起灵,但是曾经也是一名倒斗的好手,自然留有许多的好东西),阿贵便答应为他掩护,并且根据他的指示弄来了许多现代武器,而外界的消息,也都是阿贵提供的。
阿贵是村子里的大忙人,几乎人人都认识他,他要去见鬼影,必然有许多不便之处,他就让小女儿云彩做了这个传话人,而大女儿完全蒙在鼓里,是根本不知道的。
阿贵老泪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