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被传成佞臣,那也是将季氏一族牵扯进去了,这么难听的名声,族中也并没有真的讨伐季衡,那么,季衡做皇后,季氏一族,想来也并不会反对,再说,之前季衡还救了季氏一族被倭寇抓走的几十人呢。
季大人已经有了计较,甚至还指导老妻如何去劝说季衡,许氏自己也有一套说辞,其实她最知道季衡的弱点,就是吃软不吃硬,再说季衡现在怀着身孕,最是心软的时候。
许氏安排好了家里,就又到了蘅兰行宫里来,皇帝将他安排在兰芷楼的侧殿里住下,许氏正是到了最喜欢小孩子的年龄,一遇杨麒儿就能够满脑子浆糊,看着杨麒儿有聪明劲儿的时候,她就欢喜高兴得将杨麒儿的聪明劲儿夸大地对儿子讲,要是杨麒儿犯傻的时候,她就能够被萌得一脸血,哈哈笑着把他的蠢事对儿子讲,总之,生活的一切乐子都围绕着外孙就是了。
如此过了几日,时间也到了十一月了,外面早又下过几场雪了,到处天寒地冻,只屋子里十分温暖,季衡因怀着身孕,皇帝生怕他出事,很少有准许他出屋子的时候,季衡怀杨麒儿时,各种孕期反应都不明显,几乎是完全没感觉地就到了杨麒儿出生的时候,这怀第二胎却没有了之前的幸运,虽然有调理,但每天定期会有那么两三次的孕吐反应,据翁太医说,季衡这已经算是好的了,至少不像有些孕妇那般什么都吃不进,一吃就吐。
许氏一直观察着季衡的情形,很心疼他孕期各种苦楚,不过季衡怀孕了,除了有孕吐可看出他有了身孕,在其他的地方,还真是看不出。
季衡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的男装打扮,除了面目要柔和很多,其他就没有变化,每日里不是给杨麒儿启蒙认字讲授各地名山大川和物种等等,就是讲各种对孩子教育有益的故事,不照顾杨麒儿了,他就自己看书,或者就去睡觉,有时候也去给皇帝整理一番奏折,陪他商议一些政事。
其各项活动,和以前没区别。
许氏没在他身上找到女性的特征,想到他怀杨麒儿时,身上也没有女性的特征,所以许氏最后也就只好打消了把他当成女儿的念头。
这一天下午,外面又在下小雪,从楼上窗户的玻璃处看出去,外面白茫茫一片,院子里的几株红梅早开了,在寒风和雪花里闪现出娇艳的红色来。
杨麒儿被乳母带着午睡还没有起来,许氏便也就有了空闲,季衡午睡睡不了多久,早起来坐在暖阁榻上看书了,正好皇帝在玉恒殿里接见大臣处理政事没在,许氏便亲自端了给季衡的养身茶来到暖阁,将茶在榻上小桌上放下后,许氏就在季衡的对面坐下了,对季衡道,“衡儿,今日可还好。”
季衡将手里的书放下,对许氏笑了笑,说,“就是那个样子,没有不好的,母亲,你就不要这般小心翼翼了。天底下那么多女人要生孩子,又有多少是这般胆战心惊的。我根本就没事。”
许氏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叹道,“你知道你的身体不同一般,还责怪我多事呢。”
季衡只好告饶了,说,“母亲,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们太过担心我,让我反倒不自在罢了。”
许氏便说,“好,好,让你不自在了,我也就不说了。”
季衡已经端了那茶水在喝,又问许氏,“你可去看过十一表妹了。”
许氏道,“去看过了,她好着呢,还在自己唱曲子,当年她生母就是歌姬还是舞姬的出身,一群小姐妹在家里无事,也自己唱曲的,不过到宫里来了,也自己唱着玩,那像什么话,我就说了她两句,她便道实在无聊,又不敢出院落,只求我带几本闲书给她看,我看你这里书多,你什么时候找几本给我,我拿去给她就是了。”
季衡愣了一下,道,“倒是真束着她了。不过我这里的书她看来怕也只觉得无趣,我什么时候让人去外面拿些有趣的,你再拿去给她吧。”
说到这事上,许氏心思就蠢蠢欲动了,道,“即使只是外人传言太子乃是十一所出,现在麒儿还小,倒还好说,等麒儿大了,懂事了,他难道不会问自己的生母是谁,不会循着外面的传言去找十一吗?衡儿,你这样,为娘是很担心的。”
季衡看着许氏,笑了一下,道,“没事的,这次怀孩子的时候,麒儿不是会一直在身边吗,正好让他知道,他就是我生的,不就是了。”
许氏吓了一跳,道,“麒儿毕竟还小,他哪里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说,什么事情不可以说,到时候被别人听去了,那可怎么办。”
季衡道,“麒儿并不是会乱说的孩子。他对外人话少,且不愿意搭理,也就只是几个家里人,他才话多且闹腾罢了。再等他长大一些,他也就懂事了,就更不会乱说了。”
许氏还是不赞成,但是想到杨麒儿作为太子,要是不知自己生母是季衡,那也的确是对季衡十分不利,所以那些担心,也就被她先放到了一边。
她又说道,“即使让麒儿知道,他又不能名正言顺叫你母亲,衡儿,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孩子叫你母亲是什么样吗。这和叫你阿父是不一样的。当初我生下你,你第一次叫我娘的时候,我的心都要化了。”
季衡其实说话说得有些晚,大约三岁才愿意开口,不过一开口就能够流利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季衡还记得自己叫了许氏一声娘,许氏又是哭又是笑地闹了一半天,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