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仪对小皇帝行了礼,小皇帝就亲自介绍了衡哥儿,“这位是季衡,他还小,大约拉不开弓,林师傅,你看是让他在旁边看着,还是怎么着。”
林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目光明亮,是很正直的长相,一脸肃穆,不苟言笑,衡哥儿对他行礼之后,他就对他点了一下头,说,“到了演武场上,没有还披着斗篷的道理,将斗篷脱了,他们练习骑射功夫,你就去跑步吧。”
“?”衡哥儿愣了一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将林仪望着,林仪又说了一遍,“把斗篷脱掉,到那边去跑步。”
衡哥儿只好道,“是。”
就要脱掉斗篷去跑步去,小皇帝这时候对林仪说,“林师傅,他身子不是很强健,这天冷风寒……”
林仪却对小皇帝一躬身,“皇上,只是跑步没事。”
小皇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衡哥儿对小皇帝一笑,将斗篷脱下来给一边的小太监拿着,刚送来的暖手炉自然是没法享用了。
衡哥儿小小的身子,似乎都能在风里被风吹走,好在他去跑步之后,跑得还算稳当。
小皇帝看了他几眼,这时候又叫了另一个小太监去跟着衡哥儿,怕他出什么事。
林仪没想到小皇帝对衡哥儿这么在乎,不由多看了衡哥儿跑步的背影一眼。
然后才开始给另外三个学生讲课,先是让三人跟着他打了一套热身的拳,然后再让他们去练习拉弓射箭,每人要射完箭壶里的箭,而且必须要射到靶子上才算,三人射箭,他就在旁边给他们每个人指导姿势。
衡哥儿上辈子这辈子都是弱质书生,所以这样大冷天吹着风的天气,让他跑步,实在是很遭罪,他自己不可能喜欢。
好在他绝对不是会让人瞧不起的人,所以很努力地跑着,看到另外三人跟着林师傅打拳,心里也有点羡慕,不过很快他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自然没有精力去注意别人打拳了。
林仪没让衡哥儿一直跑步,一会儿之后,就让人去把他叫了回来,衡哥儿跑得眼前发黑,出了一身汗,面颊绯红地走回林师傅身边。
林仪看他身板实在是小,就让人去拿了一把小弓来,教他射箭。
衡哥儿手上倒没像林仪想的那样没力,毕竟他每日里磨墨写字,也是有些巧劲的。
所以拉小弓,也还算有模有样,只是准度不行。
时间很快就过了,冬日里天色暗得早,林仪说大家可以离开时,另外三人已经都射完了箭壶里的箭,箭术最好的是赵致礼,其次是徐轩,然后是小皇帝,根据他们的年龄来判断力量,有这个结果倒是很合情理。
不过,这时候衡哥儿箭壶里还有箭没有射完,衡哥儿本意是要射完了才走的,但林仪却说,“季衡,好了,你是第一次射箭,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要是再逞强下去,明日你的手臂恐怕会抬不起来。”
衡哥儿一想,事情的确是过犹不及,便将弓放下了,又对林仪行了个礼。
从演武场回勤政殿偏殿,然后从这里出宫,路上,几个人都比较累,也没怎么说话,要到勤政殿偏殿了,赵致礼突然说道,“林师傅是以马上箭术和双剑闻名,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教我们马上箭术和双剑。”
徐轩和他一向是不对盘的,就说,“还没学会爬就想要跑了。”
赵致礼很不服气,“是你还没有学会爬吧。”
徐轩沉了脸,“你又有多好。”
小皇帝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就赶紧道,“不要吵了。林师傅觉得可以教的时候,自然不会藏私。”
两人只好停下了嘴仗,不理睬对方了。
这时候,小皇帝又看向衡哥儿,“季卿,你还好吧。”
衡哥儿觉得很累,脚都要抬不动了,但是也只能说,“嗯,挺好。”
小皇帝说,“朕记得朕第一次去,也是先跑步,然后练箭,后来就觉得非常累,全身酸痛,朕看你这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回去了,记得用热水好好泡澡,这样会好很多。”
衡哥儿赶紧道,“多谢皇上指点。”
小皇帝就对他笑笑,眼神温暖。
之后小皇帝回了他自己的寝宫去,离去前让衡哥儿将他的那一件斗篷披回去,路上注意不要冻着了。
出宫的时候,赵致礼、徐轩和衡哥儿,自然就是一起,后面跟着拿着三人东西的书童,衡哥儿看抱琴拿着自己脏的斗篷,又抱着自己的书,就将书接到手里自己拿着。
于是就又遭到了赵致礼的看不惯,说他,“你对你的奴才倒是不错。”
衡哥儿默默地不回话,让赵致礼一拳打在棉花上,他觉得没意思,也就只好不说了。
从丹凤门出去,因为大臣早上都从这里来上早朝,丹凤门外面,往南不远,又是六部、都督府、宗人府和翰林院等的官署,这里往前就有专门的车马驿站,供那些要使用的大臣使用,当然,是要另外付费,而且,大臣家等的马车轿子等,多也在这里等。
三人便又一起去车马驿站,赵致礼家下的小厮,看到他来了,已经牵了马出来,这么冷的天,赵致礼居然是骑的马,他上了马,书童和小厮跟在他的后面,他打马就走了,也没有和徐轩衡哥儿道别。
徐轩人没有赵致礼那么高大,大约家里没有愿意他骑马,他多看了骑马离开的赵致礼两眼,才上了自家的马车,也没有和衡哥儿道别,离开了。
衡哥儿家里也有马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