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上官粟的侧脸,那是沙曼的侧脸。
陆小凤忽然觉得好像是一口气喘不上来,立刻头昏脑涨了起来,四肢仿佛都变得不再是自己的了。
他以为只是因为刺激过大,但当他反而被上官粟制住掀倒在床上的时候,陆小凤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浑身无力,头昏脑涨。
就连说话声,也是迷迷蒙蒙仿佛在水中。在混沌的视线中,他看到的便只有上官粟的脸,亦是沙曼的脸。
上官粟居于上位,按住陆小凤的双手,俯视着他。
“凤凰。”她用沙曼的声音唤了一遍,陆小凤的神情果然变得越来越迷茫了。
上官粟忍不住笑。她与沙曼只是一面,但就是那一面她了沙曼的细节,她说话的声音,她的神情,她的性情,三年来除了忙着实验如果做出沙曼这张脸,她其余的时间都花在了模仿沙曼上。
甚至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沙曼。而现在,她有沙曼的脸,她能做到沙曼的一切,她可以为了陆小凤不再做上官粟,做沙曼也挺好的。
上官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能够以假乱真了。她在自己的头发上涂了mí_yào,只会让陆小凤神志模糊,浑身无力,却不至于没有意识。
陆小凤从进入石洞之后就处处戒备,她准备的酒水一点都不沾,却还是着了她的道。而现在,上官粟很自信,自己这个沙曼,扮得极好。
“凤凰。”上官粟喜欢这个称呼。只是两字,念起来却不由地情意绵绵。她躺在陆小凤的身边,搂住陆小凤的腰,仰着头撒娇,“今夜,娶了我可好?”
“沙曼……我还……”陆小凤只觉得脑海中混沌一片,模模糊糊中他记得,自己来这里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是,是什么?
起初还有个印象,但是渐渐得就越来越想不出来了。
可是即便如此,陆小凤还是打算撑起身子,结果又被上官粟拉了回去。上官粟眸色一暗,没想到,陆小凤心里对刘月盈和花满楼这么重视。
刘月盈绝对不能留。但是花满楼,上官粟倒是可以不杀,毕竟是陆小凤的挚友。
“花满楼没事,他只是不愿意打搅我们,过会儿我带你去找他。”刘月盈拉住陆小凤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良辰美景,我们别错过了。”
“几个月不见了,你难道不想我吗?”上官粟哄骗着陆小凤,兀自将红唇印在了陆小凤的嘴唇上。
花满楼……
这个名字划破一片迷雾闯入了陆小凤的脑海。他来这里,是为了花满楼和另一个人。
花满楼……花满楼是谁……
此时的陆小凤已经混沌地甚至想不起花满楼的相貌,却紧抓着这个名字不放。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对,但是他想不出来。
花满楼……
他默念这个名字。陆小凤感觉身上有一双手在摸索,不舒服,他想抓住那双手把她拉开,但是身上的人是沙曼。
只是迟疑间,那人摸到了自己衣衫内的什么。陆小凤一阵迷茫,只听到沙曼的声音,“一个瓷瓶?”
上官粟本来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但是陆小凤很少贴身携带什么,这个瓷瓶颇为素雅,上官粟好奇地打开了瓶塞。
一打开,便是一阵怡人的花香。
花香一下子就混入了陆小凤的鼻息。花香,花满楼!
陆小凤的脑海中跳出了画面,这个瓷瓶,是凉亭中花满楼塞进自己手中的。
花满楼,他知道花满楼是谁。那是一直站在自己身旁,安静的,却是不会消失不会离开的存在。
在自己迷茫的时候,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他会给自己酿酒,他会陪着自己到处乱跑,惹上麻烦,解决麻烦。他喜欢种花,他住在百花楼,他的小楼,真是应了他的名字,花满楼,满楼花。
他很安静,会陪着自己饮酒,不言不语。
高兴时如是,悲伤时如是。三年前他们分别的时候亦如是。喝上一夜,酒尽人散,他不发一语地送自己离开。
也是他。在凄冷的荒漠深夜奔跑而至,寒凉的天气他却跑红了脸,只因沙曼一封无头无尾的书信,他便许下了照顾自己的承诺。
对了,为什么花满楼会在大漠?因为沙曼给他写信。
为什么沙曼给他写信?因为沙曼不能陪自己了。
沙曼不能陪自己了?对啊,因为沙曼死了。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回答他。然后,不断重复着最后一个答案。沙曼死了。沙曼死了。沙曼死了。沙曼死了。沙曼……死了……
陆小凤伸手环住身上的人。
上官粟本在为陆小凤没有些许反应而不悦,被陆小凤双手环住,她惊喜地抬起头,只听见陆小凤说“沙曼,对不起”。
什么?上官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小凤掀倒在床上,手刀便落在了颈后。
上官粟没了动静,陆小凤拿回花满楼的瓷瓶,珍重地放了起来。扶着床站回地上,陆小凤看着上官粟,说:“沙曼死了,我知道。”
084
花满楼还在和扣着双手的铁链奋斗。他不擅长开锁,更何况现在手边也没有什么开锁的工具。
正在这时,他听到石门又一次打开了。“谁!”他警觉地问。
“可算找到你了。”一个疲倦又有些恍惚的声音传来,是陆小凤,却全然没有陆小凤平时的活力,虚浮得几乎听不见。
“陆小凤,你怎么了?”陆小凤朝着自己走来的脚步声有些不稳,应该是走不稳。花满楼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