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被你吓地不轻，我还以为他会跳起来打你。”

“不会，他从小就没打过我，当然也没管过我。反正在他看来我只是个外人，其实我也蛮想他管我一下的。不过还好啦，至少我是自由的！”孙安娜拍拍何曦的肩膀，朝她眨眼：“感觉如何。”

“等下见你妈妈，你别那么直接，稍微婉转一点。我怕我心脏承受不起。”

孙安娜但笑不语。

到了下午三点，又有一个人踏入这个生意冷清的茶馆，中年女子穿着得体，仪态大方，她看一眼孙安娜，就笔直朝着这桌来了。

何曦眼前一亮，这位阿姨和孙安娜有着三四分的相似，区别在于性情却是南辕北辙。

“娜娜，好久不见。”孙安娜的妈妈坐在沙发上，开场白由她来说。

孙安娜刚开口要说的话被堵回来了，她换了一个姿势，说：“是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你。”

“你看起来很好，工作怎么样，在哪里上班，还是像以前那样不切实际想做大明星？”

“我有拍过电视剧。”

“有机会给我看看，我平时也没什么时间看电视，不红的我根本不认识。”

“我也算是红吧。”

“你看你瘦成什么样，是不是平时都不吃饭，饿着？”

“有吃。”

……

孙安娜的妈妈叹气，僵硬的口气略有缓和，她看着孙安娜，迟疑几秒，说：“我有话想对你说。”

孙安娜忙说：“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我先说。”

“好吧，你先说。”孙安娜摊手，没办法，她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

“我和你爸爸离婚以后，我出去工作，当时把你交给你外婆带也是没办法，因为我一个离婚的女人，要找一份好工作不容易，你要吃，要喝，要上学，这都要花钱。”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你很辛苦。”

“我不是跟你诉苦，听我说完。你还记得小阿姨么？”

“我记得啊。小时候经常跑我家来陪我玩，后来就没见过她。”孙安娜的表情从僵硬到扭曲，她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和你小阿姨住在一起。本来我在你成年的时候就告诉你，但是我们后来一直没联系，我就觉得没必要告诉你……”

“草……”孙安娜低声骂了一句。

“可能你不能理解，就是觉得应该知会你一声，当然也没指望过你能支持。”最后她低下头，陷入沉默。

孙安娜面红耳赤。她不只是生气，她是憋着一口气。

何曦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孙安娜，低声说：“这个时候你应该说几句。”

“祝你们幸福。”孙安娜说了一句话，换来她感动的眼神。

“我还以为需要费一番劲才能解释清楚，你能理解真好。”

“屁……”

“你小阿姨一直很喜欢你，还想把你带在身边，可惜我们一直过地很辛苦，怕把你带在身边没办法好好照顾你，等你长大你又不需要我们照顾，哎……”

“扯……”

“对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

回去的路上，孙安娜如丧家之犬一样消极低沉，何曦则是时不时要笑几声，刺激孙安娜。

倒不是因为何曦没良心，只是这个过程起伏太大，而孙安娜的表情千变万化，何曦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忘掉。

“我再也不相信亲情这玩意了。”孙安娜在大马路上嘶叫！

而何曦忍不住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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