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弥漫的烟尘，唏嘘不已，感慨之后，各自散去，尘土消弭之后，时至深夜，废墟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安静，有轻微的声响自其中传来。

那人似乎被惊飞的灰尘呛到了，发出粗哑的咳嗽声，破旧的门扉被掀至一旁，一个黑色的人影艰难地攀爬而出，身形娇小，面上覆盖的黑纱早已消失不见，一道长长的疤痕横亘在少女的脸颊上，破坏了原本清秀的容貌，也更得她此时的表情狰狞无比。

“淇，钰！”

那声音中仿佛含着透骨的恨意。

身旁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动静，仿佛还有人在下面一般，少女登时如临大敌，往后爬了好几步，“哗啦”一声，砖石被大力翻了起来，灰尘四起，一张惨白如鬼面的面孔猛地出现在面前。

少女尖叫一声，花容失色，随即立刻反应过来，顺手一巴掌甩过去，直把那人打得脖子歪在一边，语气怒不可遏：“废物！要你何用？！”

尸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少女努力平息怒气，吩咐道：“带我回去见老祖，雒貉那贱人竟然被夺舍了！”

尸种听了，一手粗鲁地拎起她，不顾她的失声尖叫，一个纵身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四十七章

莫少聪随着淇钰一行人一同回了客栈，此时已至子时, 他在客栈门前站定, 问道：“你们明日便出发？”

周楚笑答：“不错, 明日清晨便走。”

莫少聪看向淇钰，微微颔首, 转身便离去了，众人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成琳琳忽然疑惑道：“莫道友……怎么有点奇怪？”

思知搂着隐雪鹤，小声道：“我、我也这么……觉得。”

周楚皱了皱眉, 尔后很快舒展开来，笑道：“或许是莫道友心情不佳，也未可知，今晚发生了不少事情, 大家都乏了, 好好休整一夜, 明日我们便出发前往百万妖山了。”

几人都应了, 淇钰却低头看向怀中的狐狸, 问道：“怎么了？”

狐狸收回目光, 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淇钰一手拥着它，转身进了门，虽然他不用睡觉，但是想来这小东西应该是已经困了。

却不见他怀中的小狐狸, 借机瞥了一眼莫少聪离去的方向，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第二日一早，淇钰他们便结了账，离开了郾城，却在城门口遇见了莫少聪，看起来似乎是等待已久的模样。

周楚笑着道：“莫兄是来送别的？”

莫少聪看了他一眼，道：“不是。”

周楚：“……”

莫少聪又道：“我跟你们一同去。”话说得直接无比，丝毫懒得拐弯抹角，把周楚几人都给听呆了。

周楚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道：“莫兄怎么突然……”

闻言，莫少聪顿了顿，才回道：“在下与几位一见如故，百万妖山中极其危险，在下不才，虽学艺不精，愿送诸位一程。”

他看上去十分地坚决，便是周楚再三推辞，也无法说服他，淇钰搂着狐狸站在一旁，半晌看看东边方向，道：“天亮了。”

周楚呼出一口气来，实在是无奈至极，无论他如何劝说，莫少聪眼观鼻鼻观心，只说自己也要跟随，旁的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了，其固执程度，简直是令人发指！

最后，还是淇钰开了口，拍板之后，“热心”的莫道友仍旧是跟随着淇钰一行人朝百万妖山出发了。

临出发时，周楚祭出自己的飞行法器来，莫少聪看了看，道：“在下御剑飞行，速度极快，可以带上阿钰。”

淇钰还没试过御剑，觉得十分新奇，欣然应允，莫少聪低头与他怀中的狐狸对视片刻，语气平平道：“你如果不愿意，也可以下去。”

狐狸听了，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小模样嗤之以鼻，见状，莫少聪唇角几不可见地一扬，不再说话。

剑光倏然间窜了出去，费了半天劲的周楚表情十分木然：……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过了一会，小狐狸才真正看懂了莫少聪之前的那一点笑，深觉此人是个阴险小人，彼时他正在淇钰怀中，晕晕乎乎的，两只眼睛都找不着焦点了。

因为莫少聪御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若只是快那倒还罢了，他的前进方向竟然还是随机的！随心所欲的方向，随心所欲的速度，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淇钰倒是适应得十分良好，毕竟他体内的机件会随着环境因素的变化而及时作出调整，而小狐狸却没这么好的感受了。

他若是能说话，此时保准要咆哮出来：本座晕剑！快放本座下去！

脚下的景色一闪而逝，让人几乎看不清楚，有风迅速地从脸旁擦过，空气清冷，云海茫茫，如临仙境，金色的朝阳自远处一跃而出，给大团大团的云朵镀上一层金边，美轮美奂。

淇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看得有些入迷，丝毫没有发现他怀中的小狐狸已经双目无神，晕得不知东南西北了，莫少聪想了想，道：“站稳了。”

他说完，一伸手揽住淇钰，忽然提速，方向转而往上，从远处看去，两人整个化为一点流光，倏然间窜上了碧蓝的天空，不知疲倦地往上攀爬，直到窜上最顶峰，莫少聪才停住。

眼前的视野骤然间扩大开来，脚下是白茫茫的云海，如同北极世界的冰雪，一轮朝阳挂在远处，洒落着仿佛金粉一般的光芒，看上去暖融融的，头顶的天空色若琉璃，美不胜收。

淇钰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这美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