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古城内,颇为熟悉的走过几条幽静的长街,在一家门外盏着红灯笼的客舍停了下来。
“先生,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暂住一宿吧。”身着家丁衣服的楚平,跳下马车说道。
身着书童的李渝点点头,也跟着跳下了马车。两人站在一起,楚平明显是一身英姿飒爽,李渝却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呵呵,今天就住这里。”萧老先生颤颤巍巍的走下马车,在两人的陪同下走进了客栈。
守在门外的伙计见他们走了进来,连忙热情的招呼道:“三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既住店也要吃饭。”李渝打量四周,指着不远处的一张空桌说道:“小二,你给我们上几道特色好菜,我们就坐在那里。”
“哎!客官请坐!”伙计立刻端开长凳,拂了拂上面的灰尘说道:“我先给几位客官倒上三杯好茶。”
“给我们准备两间客房。”楚平坐下后,淡淡的补充道:“另外再给我们上一道松子鱼。”
“好的!”伙计迅速给三人沏满茶,再次询问他们的需求后才含笑着朝后房走去。
李渝接过楚平递来的茶杯,喝上了一口,他这才发现客栈的四周都挂着白布,似乎吊唁着某人一般。
“小二!”李渝立刻唤来刚才的伙计,好奇的问道:“你们客栈四处挂白布好生晦气,也不怕耽误了买卖?”
“客官您是刚来鄱阳城吧!?”伙计神情苦恼的埋怨道:“咱们也是做买卖的人,谁愿意干这样晦气的事情!还不是因为国尉大人,尉缭昨个仙逝……秦王下令全国挂丧三日,我们小店也必须哀吊!”
“国尉……病逝了!?”李渝大惊,失声追问道。尉缭可是秦国开国的赫赫功臣,更撰有著名的兵法《尉缭子》为后人所学习。虽然史料没有明确记载他最后的结局,但野史都说他最后是隐居山林,又怎会突然病故了呢!?
“没错,是国尉大人病逝了……”见李渝激动,伙计不知所云的重复道:“这是今早官府下达的命令,错不了。”
“重言,来喝杯茶。”
听见楚平温柔的声音,李渝也平复心绪,平静的回答道:“原来是这样,真是有劳你了。”
“哪里,哪里!”伙计搭笑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过去。客官有事随时唤我就是!”
“嗯。”李渝点点头,注视着杯里的绿茶一时沉默不语。他越来越清晰的察觉到历史的细小事件并不是史料记载的那样发展,难道是流传数千年的历史有误?
“国尉大人也是年过古稀,老夫听这噩耗也不是太惊讶。毕竟生死有命,谁也逃不过这一步。”萧老先生摸着胡须,感慨道。
楚平伸筷给李渝夹上一块鱼肉,安慰道:“你也别太过感伤,这也是常理的事情。”
李渝回头看着楚平,发现他的眼眸深处竟流露出一抹喜悦。他顿时没好气的瞪着楚平,说道:“也不见你流露半点悲伤。”
“他和我非亲非故,我干嘛动不动的就暗自神伤?似个女人一般……”楚平勾勾嘴,回讽道。
“你……”
李渝正欲又和楚平斗上嘴,还好被萧老先生劝道:“好啦……大家也都累了,快点吃完都回去休息。”
“是,先生。”两人恭谨的回答道。
只是李渝暗自掐了一把楚平的腰,暗自邪邪的看了楚平一眼:看我一会怎么和你算账……
楚平悄然向旁一躲,对着李渝无奈的笑了笑。
在三人饮酒闲聊的时刻,客栈外忽然响起稀落的脚步声,夹杂着官兵低声的训斥。随即两名官差押解着十多个流民走进了客栈。
“小二,来两壶酒!”官差随意坐在一张空桌上,对跟在后面的十多个流民训斥道:“你们到窗户偏僻的地方呆着去。小二!在给他们随便拿点可以吃的剩饭。”
“好的!”伙计小心的伺候着两位官差,见他们心情不错,便好奇问道:“两位大人这是要前往何处去?”
“押解他们去郦山服刑。”一个官差回身瞧了眼已经走到角落的流民,回答道:“你快给我们上点好菜,日夜赶路饿死爷了!”
“哎!我这就去!”伙计转身正要往前走,却忽然猛的撞上一个男子,“哎呀”的叫唤了一声。
李渝等人的目光早已落在进来的官差身上,只见门外走进一个身躯魁伟,脸上刺有墨字,受过黥刑的男子。他来到官差的桌面,说道:“官爷,今晚吃什么?”他的声音非常洪亮,底气十足,根本不危惧那两个官差。
“你要吃什么自己掏钱点,别站在我们面前转悠!”官差指指身后,硬声道。只是他命令的口吻里流露出一丝怯意。
“我可是你们押解的犯人,官府怎能不负责我的吃喝?”那男子赖着不走,反而有逼迫的味道。
“小二!给他上一样小菜!”官差似是害怕,妥协的说道:“你到一边去,离我们远点!”
“一个菜我根本吃不饱……”
这男子得寸进尺的行为令李渝不由刮目相看,他挑挑剑眉,暗自对楚平说道:“这男子看上去很有一番能力,身体也很健壮。”
“嗯……”楚平凝神注视着男子,附和地点点头。
李渝悄悄掐了下楚平的胳膊,低笑道:“这身材跟你倒有一拼了。”
“我哪有他那么魁梧……”楚平没听出李渝的讥笑,眼里却有几分欣赏。也是,在这个时代男子崇尚的阳刚之气,而不是阴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