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看在我们曾经的同学情谊上。”
我知道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再和他这样对峙下去,保不准会崩溃会把所有的真心话都说给他听。
但我怎么可以对一个“同学”掏心掏肺地说那些染着鲜血的肺腑之言呢?只是给他看笑话而已。
程维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复杂。过了好久才道:“……行。那你先去休息吧,你看起来的确精神不太好……至于案子,我会清律师帮忙摆平的,你不用担心审判的事情……其他的话,我们可以放到明天起来再说。”
他说着就起身带我来到一个房间前,伸手替我拧开了门,站在一边道:“这是客卧。里面有独立浴室和更衣室,你累了就洗洗睡吧,主卧在隔壁,有什么需要来找我。”
我站在客房门口。他转身走开的瞬间,不知是怎样的冲动,让我瞬间叫住了他:“程维!”
他的脚步立刻停住了,但并没有回头。
我看着他的背影,顿了很久之后,才轻声地说了句:“……不管怎样,你肯帮我,我想……我还是应该说声谢谢你。”
“……谢我?”他背对着我原地站住,“谢我什么?没放你在监狱继续堕落下去?”
他的语气平静,但措辞却如芒刺般尖锐,我一时如鲠在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静默片刻,见我没有反应,摇头笑了笑,独自走开了。
33
33、33 ...
我洗过澡,换了套棉布睡衣,孤零零地缩进被窝里。一墙之隔就是那个男人睡觉的卧室,这个时候恍惚觉得他离我真的很近,可是,又说不出的遥远。
我逐渐陷入了梦乡,许多思绪乱成一团。模模糊糊又开始做梦,梦里又看到了四年前的那些日子,跑道边的广玉兰散发着清雅别致的气息,有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与我十指相扣,一遍一遍地承诺着我们会有一辈子,一分一秒都不少。
午夜梦醒时,枕头已被泪水浸湿。
我擦了擦潮湿通红的眼睛,心脏还是空空的,疼的那么厉害。
就这样静静地在黑暗中躺了好一会儿,我坐起来,想去客厅倒杯热水暖一暖隐隐作痛的胃。推门出去,却突然发现客厅的落地窗边还亮着一盏小夜灯。那个男人安静地坐在地板上,叼着根香烟独自抽着,红色的星火一明一暗。
我愣了愣,不知道该不该和他打招呼。正原地犹豫着,他却已转过了脸,深邃的五官在幽蓝的灯光下显出些柔和的朦胧。
在他的注视下,我有些进退不能的尴尬,顿了片刻才问:“……还没睡?”
他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说道:“你也不是一样?”
“我睡过了。”我说,“不过刚才又醒了。”
“做噩梦了?”
“也不算……”
他不说话了,抿着唇将目光投向下面霓虹如流的街头巷陌。过了好久,轻声说:“……陪我坐一会儿吧。我……有些话,在心里堵了很久,刚才就想和你说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是我和他见面以来,他对我说的最莫名其妙的一个句子。也是语气最柔和的一个句子。
我不由得就有些愣住,然后才注意到他身上染着的酒气,一低头发现他的脚旁扔了好几罐喝空了的冰啤酒,手边还有一罐,剩了四分之一。
他有些醉了。
我尽管犹豫,但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坐到他身边。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深吸了口气,有些故作镇定的嫌疑,“……我听着。”
他却不吭声,漂亮的眼睛在黑夜中显得很明亮,也许是摘了眼镜的原因,还笼着些朦胧与潮湿。
“没说的我就走了。”我缩了缩脖子,勉强向他挤出一个笑容,“这里好冷。”
他看到我的脸,一下子有些失神,眼里说不清是悲哀还是别的感情,复杂的让我无法看透:“小霖……”
“……”
我微微一颤,用力闭了闭眼睛。不要再这样叫我了。这样……太亲密了,容易让我还对你有所奢望啊……
“小霖……”
“够了。程维,你喝醉了。”我狠下心来打断他的话,抬眼的瞬间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他不知何时已经挨的那么近,我几乎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一起一伏听的我心脏都揪成紧紧一团。
“你醉了……”我慌忙去推他,他却在深深凝视了我一眼之后,几近粗暴地抓住我的头发,把无力挣扎的我拉近,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吻住了我微张的唇。
冰凉的触感霎时间覆盖了我的嘴唇,带着淡淡的烟草和酒精味。他的气息就和他的人一样,和四年前的那个程维,完完全全不同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混乱地挣扎,双腿微微哆嗦着,固执地紧咬牙关不肯松口。
程维……不行的……不行……
他似乎没有太多的耐心来诱哄软化我,直接抬手掐住我的下巴,强硬地迫使我张开嘴,舌头霸道蛮横地冲撞进来,肆意在我口腔中侵犯,纠缠住我的舌吮吸。
这样的他,让我感觉不到半分怜惜,整个人都好像陌生的可怕。
亲吻持续了很久。我忘了呼吸,直到肺里的空气都被耗尽,他才放开我,意犹未尽地轻舔嘴唇,凝视着我的眼睛,修长的手轻触上我的脸颊。
“小霖。”
原本有些失神的我,在他浅褐色的瞳水倒映中望见了自己憔悴失形的模样,心脏猛然瑟缩,近乎惊慌地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