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并没有取得江岩柏的同意。
甚至把江岩柏的私人手机号给何玉,也是他自作主张。
容白本来就憋着气,看到医生这副模样,忍不住嘲讽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然而医生并不接话,只是一味地笑,他知道容白此时正得宠,他才不去触这个眉头。能混到现在这个位子,他并不是个真正的蠢蛋。
何玉柳眉倒竖,盯着容白问:“你说谁呢?”
容白笑嘻嘻地说:“谁应我说谁。”
“你……”何玉气结,她那双含水的眼眸看向江岩柏,语气轻柔的不可思议,像是抱怨,又像是在寻求江岩柏的保护,“你就让他这么说我?”
然而江岩柏一言不发,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容白的头发,以示嘉奖。
“江岩柏!”何玉提高了音量,“你还想不想和我家合作了?”
江岩柏忽然转头,何玉的心脏在江岩柏冰冷的眼神下提到了嗓子眼,她从没见过有人这样看她,似乎是看死人的眼神,要把她身上的每一根血管都冻结。
江岩柏终于不耐烦地说:“我现在还没走,就是给你最后一点面子,既然你们家你说话管用,不合作也无所谓,我不会再去登门拜访。”
何玉这时候知道怕了,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她在家里并不受宠,有钱人家最不缺的就是孩子,她妈妈不过是何父的外室,至今都没有名分,住在当地大名鼎鼎的二奶村。正室太太对她们这些私生子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幸好她是女孩,如果是男孩,那就更惨了。
江岩柏是她看中的救命稻草,只要能抓住江岩柏,她不仅可以离开那个家。
从今以后,再也没人敢说她是私生子,也不会再有人敢给她脸色看。
但是如果……她让江岩柏和何家的合作失败,只要江岩柏透露出一点口风。
不说太太,就是父亲,估计也会活活扒了她的皮。
这已经是她放弃尊严和体面的最后一搏了,所以无论江岩柏怎么拒绝,她都厚着脸皮锲而不舍。
何玉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归于平静,她不傻,相反她内心有自己的打算,她想通了关节,立马规规矩矩地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只是……情难自禁。”
医生松了口气,马上接着说:“没事了没事了,都是年轻人,这也是很正常的嘛。”
容白看了眼江岩柏的脸色,发现江岩柏此时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怒气,平静了下来。
“那我们先走了。”容白笑着说,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有了成年男人的雏形,手臂上有薄薄的肌肉,虽然看起来不显眼,但是越来越结实了。
如果光论眉眼,他的五官比何玉更加精致。
医生的目光闪烁,送礼是要投其所好,既然江岩柏喜欢小男生……
江岩柏盯着医生,呵斥道:“别动那些歪脑筋,别让我不给你留脸。”
医生赔笑:“我能有什么歪脑筋,那我带小玉去喝咖啡了。不打扰你和……这小孩。”
江岩柏没再说话,他似乎被气得不轻,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拉着容白的手就向停车场走。走了好长一截路都没把握着的手松开,路上的行人不由侧目,不少人都停下来指指点点。
容白被看得不耐烦,强忍着怒气说:“看什么看,别看过人家谈恋爱啊?!”
行人一怔,果然转过了头,只是表情更加难看。
“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也不嫌难看。”
“怕是同性恋吧?”
“真恶心……”
“这种就该送去精神病院……”
“关你什么事儿啊?人家同性恋碍着你了?”
“艾滋呢,你不怕我怕!”
“谁说同性恋就要得艾滋了?那是乱交才得……”
“住嘴巴,积点德吧,同性恋早就不算在精神病里了。”
“同性恋本来就恶心,就是精神病,脑子有问题才去搞同性恋,二椅子!”
“……”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就在耳边,江岩柏抓着容白的手更紧了。
容白低垂着头,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么多人对同性恋抱着恶意。
以前江岩柏带他出去的时候,从来没人敢给他脸色看,都会十分礼貌的叫他一声容少。
也有和江岩柏关系好的,打趣的叫他一声嫂子。
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江岩柏做了很多事,却从来没跟他说过,没给他邀过功。
自己的另一半是个男人,即便法律通过了,但是在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中,这依旧是不道德的,需要被唾弃的。
就好像以前重男轻女,没有儿子,就是绝了后。
即便倡导男女平等这么多年,依旧有很多地方保持着这种思想。
“你生气了?”容白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江岩柏一言不发的拿出车钥匙,他的内心也有些忐忑,他还从来没见过江岩柏生气发火的样子。
容白把矿泉水扭开了递过去,笑道:“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然而江岩柏转头看向容白,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刚刚紧绷的气氛终于松懈了下来,他握住容白拿着水瓶的手,轻声问:“如果你坚持走这条路,以后可能会听到更难听的话,你不会后悔吗?”
容白怔了怔,他知道这是江岩柏在试探他的决心,如果他们两真的在一起了,江岩柏不可能让这些话传进他的耳朵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