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盍一点也不稀奇,情之一事,当局者迷,旁观者也不能清,若是真的爱上了,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何况比起自己拿天下来换美人心,这歌舒尚不过是离家出走,算不得什么了。
这边来迟与阜盍都沉默各自思量,那边不止来迟与阜盍,便是容西康也被吓了一跳,自从自己从火海里面逃出来,本想着就此悄悄隐去。那是歌舒尚以为自己死了,发了疯一般到处找,后来发现自己的踪迹之后便一路追踪,连本该去和太子回合也没去,整整跟了自己一夜把自己捉到了。
然后一切便变了,虽说当今盛行男风,但是男子与男子都是暗中来往,也极少这般张扬的。而歌舒尚这般直白的示爱,让自己便是连被背叛的怨恨都来不及,便窘迫得不得不躲着他,心烦意乱。
结果最后,容西康还是没能赶走歌舒尚,只得无奈地和来迟与阜盍告别,赶着马车带着歌舒尚,向着往北的路口远去了。
“人都走了,雪地里凉,上车啊,我们也该走了。”阜盍见来迟抽着鼻子,鼻尖都冻红了,陪着乌黑的眸子格外诱人,探头轻轻啃了他鼻尖一口,又解下自己的围脖将来迟的脑袋都包起来,一把将他抱上马车塞进了马车里。
自从被阜盍抱着在沙场上转了一圈,来迟已经习惯了阜盍时不时就把自己当小孩子抱来抱去,一开始还反抗,不过只会引来阜盍的变本加厉,最后也懒得再反抗,干脆就任其自然了。
“此去只怕再没机会回来了,这边关的天空,在平都只怕是看不到的。”来迟仰头看了看天,边关的天看起来格外高远,不像是从皇城仰头看上去,只能看到那小小的一方,被围在宫墙之内,让人窒息。
阜盍跳上马车,甩了甩马鞭,马车便开始缓缓前行,扭头看着来迟温和一笑道:“你若是喜欢,日后数十载,有的是时间,我再陪你来便是了。”
“平都传来消息,说父皇病了,虽说不严重,可是却也总不见痊愈。君无小事,父皇身体一向健朗,偏偏在我要回去的时候出了这事,也不知这背后藏着什么缘故,只怕回去之后便是身不由己了。”
“如果呆不下去……。”阜盍顿了一下,看着来迟:“大不了随我回潍城,皇兄要的不过是那皇位,给他便是……。”
来迟勾起嘴角笑笑,却不回答。
对人来说,失去不可怕,得到后失去才是最可怕的。失望不可怕,满怀希望而不得才是最可怕的。所以这般美好的许诺,还是不信最好,不然日后若是不能实现,又要屠天伤心了。
☆、回宫
春日,太子大胜归于平都,举城民众扫街相迎,红灯高悬,取消宵禁三日,彻夜欢庆。
皇上亲自城门相迎,百官庆贺,夜宴群臣。
夜宴设在御花园,初春尚寒,御花园处处摆放着暖炉,满园春梅怒放暗香悠远,回廊处处摆满温室培植的牡丹花,花灯璀璨烛火摇弋,丝竹之声宛转悠扬,美貌舞女赤脚戴金铃翩翩起舞,而婢女太监端着金樽酒盏来回穿梭,四处一片欢声笑语。
“彦儿,过来。”皇上已经喝得微醺,看着一旁的太子,轻轻招招手。
来迟也被敬了好些酒,因着群臣在,阜盍也不好过去给他挡酒,此时已经喝得脸色酡红,听了皇上的召唤,便理了理衣裳站起来,走到皇上身边行礼道:“父皇。”
“此次与外族一役,你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尽本分而已,儿臣不敢有所求。”
皇上笑笑,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囊,丢给来迟道:“你不要,朕却不能不赏,那些金玉珠宝的你倒是不缺的,这个既是你拿来的,便给了你吧。”
来迟接过,不需打开,便是手感便猜到这便是自己从歌舒尚那边拿回来的令牌,皇上这个行为无异于是将这皇城之中的势力交到了自己手上,看来这皇上对太子倒是真的不错。
转念一想,这股势力是暗地里的,比那些明面上的势力倒是用起来方便的多,便没有推辞,将锦囊塞进衣袖,对着皇上道:“儿臣谢过父皇!”
“免礼,是你该得的。”阜奕笑着摆摆手,站起来举杯道:“太子此次大战,能大胜归来,其才能不输朕当年,朕心甚慰。”
“皇上万岁!太子殿下千岁!”群臣皆起身,高呼出声,同饮了一杯。
阜奕放下酒杯,看着来迟道:“朕乏了,先去歇息,你酒量浅,再呆一会儿便离席吧。今夜已晚,你也莫回太子府了,去你母后的寝宫歇息吧。”
“儿臣遵命。”
“对了。”阜奕已经抬脚,又顿了一下扭头对来迟迟疑道:“你母后……身体不适,你且说与她说些体己话,让她宽心。”
来迟点头,道:“彦儿知道了。”
今晚的夜宴皇后称病没有来,其实所有人都很清楚,皇后的是心病。这一次皇上将北关的军事权力收了回来,而容西康战死沙场,虽然追封了候位,其它容西家的子弟不至于树倒猢狲散,但是要想恢复当初风光,却是万不可能了。
皇后在后宫呆了那么多年,怎么会看不明白其中关窍,可是自己的丈夫要杀自己的哥哥,身为□和人妹,不论站在那一边都是煎熬,怎么会不生病呢。
阜奕见来迟表情平和,晓得他心中自有分寸,便点点头,由着太监将自己扶着离席。
同时,阜盍也站了起来,来迟瞟了他一眼,见他跟着皇上的身后离去,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