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峰大掌一抓,杯里的茶水泼出一半,他将茶碗狠狠掷在地上,赤红着两眼道:“去他娘的冷静,我三弟惨遭横祸,我只想将这个凶手大卸八块。”
谢长安正要说话,院门口突然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抬头一看,苗仁带着一队官兵鱼贯而来,打头的捕快目光如电,身旁还有个素色长袍背着箱子的中年人,看打扮,约莫是仵作。
☆、第 19 章
有了苗仁的调和和官府的介入,徐长峰只能压制下悲痛和怒火闭了嘴,只拿喷火到能杀死人的目光一眼一眼的剜秦望昭,一行人移步到命案发生的东厢。
秦望昭不想去,有时间他更愿意去东必居细细吃顿早饭,可他不去,徐长峰几位也不肯挪步,苗仁上前好言好语的劝,前辈如此低下姿态,况且自己说不定还会有求于他,不好伤了和气。
那捕快是宁古县衙的刘捕头,随着来的中年人是衙门的仵作何先生,到了东厢大院,两人先是问明了情况,在苗庄主的陪同下去了罗久、王佩生、李梦得、裴相如的房间查看情状及线索,一行武林人士立在院子里,极其分明的站作两个阵营,一边是徐长峰裴钦之一大流,一边是来路不明的秦望昭和谢长安,还有站在他们身旁的叶清蟾三人和容锦。
半晌,刘捕头走出来,直直的走向秦望昭,开口便问他借手里的梅花刀一用,他要拿去比对伤口,秦望昭不给,徐长峰立即敞开了嗓门嘲讽他一定是怕罪行败露,不敢给罢了。
谢长安悄悄的捅他腰眼,凑到他耳边嘀咕:“官爷要看,你就给他看,又不会少一块,犯得着平白无故受别人冤枉么。”
秦望昭扭头直视他,目光里是少有的倔强,他说:“不给,这刀不能离了我视线。”
谢长安撇嘴:“我爹送的?”
秦望昭眼神闪了闪,耳语似的轻声道:“嗯,元贞九年冬月十四晚上送的,十六他就瞒着我上了城楼,再也没醒过。”
他清淡的语气里深藏着懊悔和埋怨,微风似的拂的谢长安心头一颤,他立刻就明白了,这呆子,年年岁岁的寻,看不见一点希望,每日看着这把刀,心里装的全是悔,悔他自己没有看出当时谢安逸无缘无故送刀的异样,恨他自己经年累月的寻不到解药,这把刀,是他的执念。谢长安想,秦望昭这个人真奇怪,总是执着的令他动容。他捶了捶秦望昭肩头,弯了弯嘴痞笑,低声道:“那,咱就,不给他。”
谢长安抬起头对上刘捕头冰冷的视线,说道:“刘捕头,这刀对我小舅非比寻常,祖宗有训刀不离眼,要不这样吧,我们随你一同进去,要是徐掌门信不过捕头你,他也同去如何?”
刘捕头点了头,这一同去,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下跟上了一大串。
罗久死于床榻,脖子上一个利落的刀口,再无其他伤势,血迹淌满了绢黄锦缎的枕头。他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的被褥整齐的盖在身上,显示着他死时连挣扎都不曾有过,屋里齐整如常,除了没命的罗久脖子上那个刀口,是一丝线索也没有留下。其余三人情况完全相似,皆是一刀割喉,唯一不同的是裴相如颈上的刀口浅上不少,走向斜向下,不致命,但他期门穴被人重击过,是以如今昏迷不醒。
仵作何先生验了伤口,沉吟道,他们能胜出,武功都不弱,却反抗都没有就丧了命,只有两个解释行得通。第一,凶犯武功深不可测,来去动静悄无声息,第二,他们被人下了mí_yào昏迷不醒,只能任人宰割。而例外的裴相如,可能是凶手在刺伤过程中他突然惊醒,于是凶手被吓的斜后退一步,接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凶手点了他的期门穴便迅速撤走,这才捡回半条命,昏迷不醒的裴相如,可能是唯一目睹过凶手的人。他接过秦望昭的刀,拔出鞘立刻赞了声宝刀,瞅了两眼秦望昭,捏着刀脊凑近了罗久的脖子细细比对起来。
半晌何先生抬起头,刀归于剑鞘递还给秦望昭,朗声道:“这不是凶器。按我推断,凶器长约二尺九寸,常见的梅花刀。”
徐长峰急道:“我看那小子的刀就是常见的梅花刀。”
何先生笑了一下,说道:“非也,他这刀,可不常见。世间难得的乌金玄铁,这么大一块铸成此刀,实属不易,好刀,好刀啊。”
“老子可不管他好刀劣刀,老子只想知道是谁杀了我三弟。”
一直未说话的刘捕头开了口:“凶手现在还不明,所有人都有嫌疑,这位…秦公子,如你所见,前两日所有的胜出者,只有你毫发无伤,凶器还是梅花刀,还望你随我们回衙门走一趟。”
秦望昭冷言道:“人不是我杀的。秦某还有要事在身,恕难从命。”
他的时间有限,一天也不能耽搁。谢长安知道他心里迫切,倒是没有劝阻他。
刘捕头有些不耐,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