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蟾惊愕道:“难不成是容颂语玷污了沈佳期?”
成勤的语气臭到不能再臭:“不然呢,老容是我们之中,心肠最软的家伙,打死我也不信他能干出这种事来,而且陆王八的心上人是他,又不是沈佳期那个阴狠毒辣的臭女人。”
听他的语气,俨然恨极了沈佳期,叶青蟾疑惑的问:“阴狠…在哪里?”
传言里也有沈相爷的千金后来疯癫了,通常疯癫的人,不是受了无法承担的打击,那就是心里常年有鬼。结合起这火爆的老头子对沈佳期的厌恶,谢长安就知道,当年的事件,不止容颂语冒名顶替陷害容颂辞,沈佳期貌似,也是这场惨剧的主谋之一,她和容颂语,是沆瀣一气。
果然,成勤怒道:“比谁疯癫,自然是容颂语那疯子,可比起狠毒,那女人可以说天下第一。后来为了寻老容,我去找过她,刚好撞见容颂语在她那里。你说容颂语这人吧,哪里都不正常,他大半夜的穿着老容的衣服出现在沈佳期房里,沈佳期早就疯了,她又哭又叫嚎着不要找她,去找容颂语,是他出的主意,说只有这样陆大哥才会娶自己,一切都是容颂语指使的,接着将怎么和容颂语狼狈为奸的阴谋全部抖了出来。娘的,陆易沉个狗屁盟主,他就是一头猪,但凡他对老容有一丝信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几人听了默默无语,谁知道百年前迷雾重重的江湖大战,起因竟然如此荒谬,因为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嫉妒,就随手葬送了许多无辜性命。
谢长安瞥了一眼秦望昭,心道,我信你,拿命。他转过头看向容颂辞,问出心里的一个疑惑:“前辈,你的相貌,是因为在寒冰里冻了多年,才一直是这幅模样么?那方才王木怎么说,只要看见,和他一个模样的人,便如同伺候他一样怠慢不得。”
容颂辞赞赏的看他一眼,摇头道:“我八十年没见他了,不知他如今,是什么模样。可我猜,应该不是寒冰的原因,而是和蛊有关。家母吴歌,原本是著闲的巫女,后来偷了族里的神蛊‘红颜不老’,被驱逐出来追杀不止。我爹容子瞻服了蛊,却衰老如同常人,要是颂语同我这般,那就是隔了血脉传下来了。”
十二楼的前主母,居然是著闲族人?秦望昭和谢长安对视一眼,突然觉得扑朔迷离无迹可寻的著闲灭族案,好像掀开了一扇帘角,露出后头的蛛丝马迹来。
☆、第 69 章
“前辈,他不信你,你…恨他吗?”
谢长安说完,立刻遭到了成勤的眼刀剥剐,他故意轻飘飘的错开目光,装出一副完全没有察觉看见的模样。容颂辞愣了下,然后别开目光笑了一下,他看向远处的树林里目光放得很远,他说:“这要怎么说呢,爱恨本来交杂,从来都不是独立存在的。我当时,确实恨他,若是没有坠崖那件事,他娶了沈佳期,而我回了寄语岛,而我这一生,后来再没有爱上别人,我肯定恨他。可人死如灯灭,他都成了黄土地上一把灰,你让我,去恨什么呢。”
他说的淡薄清浅,好像在谈刚刚吃了几只鸡腿,可谢长安听得沉重,遇见容颂辞的时候,他刚好爱上了一个人,他将自己和秦望昭代入到那个故事里,便能体会容颂辞的心情之一二。世间有太多的的有情人,很多很多,却不能终成眷属,相伴一生白头到老。拆散有情人的,或许是世俗眼光的羁绊,或许是信任不够彻底。有人能够弃微名,可所谓的绝对信任,又有几人能够做到,自己和秦望昭之间,有这种东西么?
谢长安垂着眼想,若是自己看见秦望昭穿着大红喜袍,挽着别的女子,按他担先杀了秦望昭,再了结自己,那个女子,便叫她另结良缘吧。他突然就对贺冉冉的存在如鲠在喉,姓秦的那厮,他知不知道,自己早就有了妻室,自己也是糊涂,将冉冉当妹妹看惯了,时常忘了她的身份,竟然就是他西平王府的女主人,是以一直没有主动向他提起过,等下独处了,找个机会早些说清楚,免得日后节外生枝。
秦望昭看了眼谢长安,那厮被触动了心事似的,敛着眉眼严肃的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顿了顿还是打破沉默,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容前辈,蜀葵呢?”
容颂辞忘了这茬似的轻轻拍了一下大腿,探手入怀摸出那个木盒递给他。秦望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过来打开,雕花的木盒里铺着明黄色的锦缎,上面静躺了一只枯萎的花茎,长约三寸,深紫色,奇的是虽然水分干枯殆尽,可叶片花瓣,平整的不见一点蜷缩,你一看见它,就能想出,它埋在土地上成活的姿态。可能奇珍异草,就是如此不同寻常,譬如天山雪莲,花开一天,异香扑鼻,采下晒干百年之后,依旧香味浓重经久不衰。
秦望昭握着木盒,死盯着盒子里那朵花,不禁有些走神,他寻了五年,却像走了一生那么久,如今,这药引终于到手,自己竟然有些不敢置信了。安逸他,终于,能醒了。秦望昭抬眼,诚恳的看向面前的人,站起来躬身行了个大礼,道:“多谢诸位!”
他套,时常都是直接行动。他躬下不起,谢长安知道他为人,也不拉起他,站在他身边,对着容颂辞和成勤以及叶青蟾一一抱拳:“二位前辈,叶兄,望昭不善言辞,我代他谢谢各位了。但凡以后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必定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