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被噎得一怔,只能在内心腹诽,你娘的叶清蟾,如此小肚鸡肠,又不是老子将你吵醒的,你怎么不去喷何万里…明面上只是说了句我立刻去取,抬脚就出门了。
不到一刻,谢长安就回来了,手里捏了一堆牛皮纸包裹,都是他溜进刘府的药房里偷的。他想着秦望昭昏迷,既然和娄七脱不了干系,还是不要让人知道他们取过药为好。
谢长安推门进屋的时候,叶清蟾正捏着银针,在秦望昭头顶的风池、阴交、太阳三处大穴轻捻,神色极其专注,额角隐约有细密的汗珠,显然是极费心力的针法。何万里屏息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谢长安不由得放轻了手上的动作,缓缓将门带上。又过一刻,叶清蟾收了针,将谢长安带回来的几包纸袋打开,熟练又快速的各自抓了几把,拢在一个茶碗里,让谢长安拿去煎了给秦望昭服下即可,不出半柱香,人就该醒了。
叶清蟾好像累极了,起身打了句招呼就回房去了,何万里眼巴巴的跟在后面,几步之遥也要将他师兄送回房。
谢长安端了那个茶碗溜到厨房,也不点灯,黑灯瞎火借着火折子那一点微弱的光亮的,在厨房的案台下摸了个熬药的紫砂罐子,品质有点糙,拿到小灶上生火煨了,将药倒在自己带来的茶碗里,处理好药渣后溜回房,何万里居然又来了。他现在顾不上他,将药凑在嘴边呼呼的吹了阵子,扶起秦望昭喂下了,将人放倒在床上躺好了,才开口问道:“万里兄,你不去休息,怎么又来了?”
何万里两只手撑着下巴,困的脑袋如同小鸡啄米,眼睛迷糊糊的,舍掉那么一丝牵挂,早就睡的人事不醒了。他听见问话迷迷糊糊打起精神看过去,说道:“我得跟你解释一下,省得你对我师兄有成见,他平时不是这样无礼的,就是刚刚那套针法太耗心神,寻常人跪着求,他也不帮的。他累了脾气就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谢长安见他如此辛苦,却只是为他师兄消除成见,一边笑他傻,自己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一边羡慕叶清蟾,能有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虽然不太靠谱,还是让人动容。他柔声道:“我知道,你不用特地解释,我对叶兄,只有感激,绝无成见,明日他恢复精力了,我请他喝好酒。万里,你师兄,不是青竹派掌门么,医术怎会如此高明。”
何万里瞌睡打的天昏地暗:“我师兄的家族,自古就是医学世家,祖辈都出太医,他自然会一些。”
谢长安微微一愣,继而拧着眉头摸下巴,深思,如今太医院那个不苟言笑古板倔强的掌势老头叶提点,不会就是这叶清蟾的长辈吧……若是的话,这也太巧了。他说道:“万里,你去睡吧,这里不用你守着。”
何万里听见想听的,傻不拉唧的笑了几声,点点头起身往门口走,他正要关门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万里,谢谢你。”
何万里也不回头,语气欢快的回了声:“不客气,谢兄也帮了我很多,早些歇息吧,秦兄很快就会醒的。”
谢长安没看见,脸朝门外的何万里,清凉如水的月光照在他脸上,正有一抹笑意,纯洁而干净,恰如青莲,不染淤泥。
叶清蟾果然一掷千金,喂完药不到半柱香,秦望昭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滚动几圈,随便慢慢的睁开了眼,对上视线正好盯着他的谢长安,手臂一撑床板,迅速就翻坐起来,神色无比清醒,有些迟疑的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谢长安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答道:“那你想在哪里?”
他语气不善,神色也古怪,秦望昭怔了一下,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说道:“我是不是被迷晕了?你有没看见一个黑衣人?”
谢长安扭头不理他,秦望昭盯着他,不知是不是他刚醒眼还有些花,这人神色间,竟然有些悲凉和寂寥,他顿了顿,刻意放慢语调,问了声:“谢长安,你不高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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