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去。
嗯,我们收拾行装,即日启程。
启程这日,大雨滂沱。
霜宵问,不然我们改日再出发?
花重锦道,师兄事务繁多,这次约我在泸西相见,怕也是百忙之中抽出的空当,再耽搁几日怕就是要错过了。
于是二人以法术护身,疾行雨中。
待他们到了泸西,却不见临山临渊的身影,便先在城里寻了一处客栈住下。想着师兄们或许已因无法耽搁先行离去,花重锦有些惋惜。
霜宵安慰道,若是真见不到你师兄,就当我们出来游玩一趟。大不了寻个日子,我陪你回渊山看他们。
如渊山这样的修法门派,一般的妖怪都是不爱去的。即使霜宵是随他前去,不会有人对他不利,可山上弟子敌视蔑视的态度也实在会让人不快。除非是如云泉那样的妖怪。
云泉是一只妖,而且是一只强大的妖。他在渊山可以来去自如,恐怕除清潭道人外无人知晓他曾踏足。花重锦看不出他是什么妖,若是云泉有意隐藏的话,他甚至不会发现他是妖。但霜宵和他不一样。虽然云泉自己说是霜宵的朋友,但两人之间情意还达不到朋友这般亲密。而论起修为,霜宵实在差云泉太多,更重要的是,霜宵的身上完全没有云泉那种强者的气势。他或许是一只有实力的蛇妖,但与云泉之间仍是有着天与地的差别。所以若不是万不得已,花重锦是不会带霜宵上渊山的。
但他当然也懂得霜宵的情意,仍是应道,好。
花重锦化一只灵蝶给大师兄传信,看那灵蝶往远处飞去,他知晓师兄已不在泸西。
第二日清晨,霜宵还未醒。花重锦下楼唤了店小二,却被告知厨子今日身体有恙,不提供早食。花重锦婉拒了小二的跑腿,听了指点,出门去买早饭。
行至途中,身前忽地落下一物,花重锦俯身拾起,竟是三师兄临谷贴身之物。他抬头,正看到空荡荡的街道上瘦削的人影,看他身形飘忽,分明是一只鬼魅。一只鬼魅,在青天白日之下!不等花重锦去追,那人影便已向远处奔去。花重锦提身追上,手中捏一只灵蝶送去给霜宵。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亲
花重锦随了那鬼影到城郊,进了一破庙中,忽的眼前一黑,再看四周,分明一座老旧殿堂,哪里还是破庙模样,那鬼魅也不见了踪迹。
这时听有人问,你是哪个?
花重锦往声源处看去,见到一个人站在石阶上,身材壮硕,眼神却狠辣干练——那是只妖怪,大概是狼妖。他见花重锦不回话,身形一闪便到了花重锦身前,抬起宽大的手掌就想向他甩去。掌风凌厉,刮得花重锦的脸生疼,却又半途停了下来。
花重锦没有躲。并非他不躲,而是他不能躲。自进了这地宫,他便全身僵硬动弹不得,法力半点也使不上,只能任人鱼肉。
那狼妖见到花重锦手里攥着的玉佩,冷笑一声,你来救人?
花重锦再不能沉默,沉声问,你究竟有何目的?
那狼妖又笑,你不知道?他绕着花重锦走圈。
我想想,啊,是了,你是那清潭老道的四弟子?听说下山去了,怪不得什么都不知道。
花重锦皱眉,什么?
狼妖倒是乐意解释,你师父让人来阻我的事,我得抓他徒弟来吓吓他,让他住手。怪就怪你那师兄没用撑不住,我只能再引了你来。
花重锦有些着急,他怎么了?!
狼妖却不再理他,似乎是打量够了没了兴趣,转身便要走了。
花重锦见他要走,忽然说,我看你不是想保你的事吧,怕是保住命已作万幸。许是和霜宵呆久了,他话里带着冷冷的平淡,此时让人听了心中恼火。
那狼妖当真是被他说中了的,顿时气得不行,回身便要给他一巴掌。花重锦知道自己说这番话必定是要惹怒狼妖,但怕他是去于三师兄不利,如何也要引他回来再管其他。
这一下依旧是呼呼掌风,却仍是没甩到花重锦的脸上。花重锦只见得眼前宽大的墨袖翻飞,借着不知是哪里来的光线滑过沉敛的鳞光,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是霜宵寻来了。此时他身侧四溢的妖气伴着怒气,让人心惊。花重锦终于晓得,他还是小看了霜宵。
裘中被重重拍到墙上,他抬头看到那双冰凉凉的眼睛,背脊猛的像是有一条细蛇蹿过。这感觉似曾相识,他赶忙又去看那眼上眉,看那因愤怒而抿起的薄唇,待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只觉腿下一软,一瞬的竟感到了绝望,单单只因为这一张脸,一张他永生也无法忘记的脸。
霜巳。
这是在妖界不能不知晓几个名字之一。人人都知晓,却非是人人都亲眼见过。但裘中记得,记得族长号令众人攻上须余山时族人脸上的嗜血与亢奋,记得那奔腾的鲜血奔涌出体外的场景,记得那张绝美的脸上从始至终的冷淡。
当时他们一族实力正盛,欲待扩张,族长看中了灵力充沛的须余山。山中已有主,族长问他名,他曰,霜巳,族长驱他离,他淡淡道,犯者死。
那一日,山狼族几近灭族。不日之后,霜巳之名尽知。再之后,须余山成为不约而成的禁地。
许久之后裘中才知道,那山上的灵力其实是霜巳身上灵息所化,再想起那日漫山的鲜血,族长当日杀人夺山的命令更显得像一个笑话。
裘中站直身子。他的腿仍在发颤。但他不得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