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冰人见林婉秋没有露面的迹象,也纷纷焦躁起来,连某些求亲者都按捺不住地道:“算来我们也已在这里耽搁了有些时日,身处修行之中,浪费光阴实乃大忌,还请季姑娘快些选择,莫让我们白白等候。”
季芙嫣还未回话,一个牙尖嘴利的冰人忽然道:“季姑娘,难道是你生得太丑,将方才那位公子吓走了?”
这话一出口,原本就对季芙嫣的容貌存有质疑的求亲者皆是一片哗然。想想也确有道理,林婉秋的姿色尚能令众人呼吸停滞,她的女儿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话,方才的尹随风怎会那般淡定?
不知是谁起的头,除斋行秀和观莲音外的求亲者忽然一齐涌上前去,不顾侍女们的阻拦,一把将那挡在季芙嫣身前的屏风推倒,露出里面身着素雅青裙的姑娘来。季芙嫣戴着面纱,有些慌乱地躲避着众人,一不小心脚下踏空,从玉阶上滚落了下来。
“季姑娘!”斋行秀见状,忙化作原形冲到季芙嫣身边,扶起她的同时警惕地将她护了起来。与此同时,一直在我身边静默不言的观莲音忽然抽出玄剑,朝立在一边的女执事官攻了过去。
执事官躲避的同时,轻薄的乌黑面纱被挑开,赫然露出林婉秋的脸来。
焚香城万年桃红的天空忽然横过一道闪电,透过巨大的白石窗映在每个人身上。灵息被隐匿的定云宗弟子在林婉秋的府邸外悄然出现,而林婉秋的卫队也从殿中的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区区一只灵智期桃精胆敢挟持仙姑、作威作福,林婉秋,你可知罪?”观莲音手中的玄剑直指她的命门,冷冷地道。
“我登上城主之位多年,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幸福美满,何罪之有?”林婉秋见伪装被识破,不慌不忙地后退一步,挑眉看着观莲音道,“至于什么桃精仙姑,恕我听不明白。”
观莲音冷笑道;“你不明白,自有人会让你明白。”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龙渊长老便从殿门外缓步走了进来。卫队的娘子军想要拦他,怎奈修为太低,根本不是老头的对手。龙渊长老是土系天灵根,脚下泥土可随心所欲地控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娘子军们尽数用泥条捆绑起来,打开手中一只锦盒,扶起斋行秀怀中的季芙嫣道:“仙姑,请。”
锦盒中有一宝蓝珠子熠熠生辉,明亮却透着几丝浑浊。我认出那是凝聚八仙之力的定海珠,若季芙嫣当真是何仙姑,便可控制里面属于她的仙气。
这定云宗当真有点本事,不知道静虚真人是怎么在爷爷眼皮子底下把定海珠从东海带出来的。
季芙嫣看上去有些迷惘,却还是伸出手来缓缓向定海珠探去。“芙儿,不可碰它!”林婉秋大喝一声,季芙嫣的手便抖了抖,定海珠从锦盒中滚落到地上,被踏着飞行法器的林婉秋猛然夺了过去,拍出一张瞬移的符箓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林婉秋的卫队招架不住,定云宗弟子已然涌入她堪比皇宫的府邸。观莲音放出两只青鸟在她消失的地方环绕了一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龙渊长老:“师叔……”
龙渊长老皱着眉道:“追!”
殿中求亲者皆是迷茫地看着他们,虽然不明状况,却也知道不能放任林婉秋遁逃,于是摆出战斗的阵势,加入了定云宗的队伍。水仙取出一柄玉如意,将其幻化变大,坐上去悠然地对着镜子照了照:“阿东,我们也去玩老鹰捉小鸡好了。”说着换成另一只手执镜,赧然地看着自己道:“我……我都听水仙的。”
眼见世叔和众人一起消失,斋行秀也带着季芙嫣不知所踪,殿内只留下几个小媒和被捆成麻花的卫队,我只好叹了口气,召唤出通灵坐骑慢吞吞地和他们一起上了路。
林婉秋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虽没料到定云宗的动作会如此之快,可城中的警备布置却是不少,禁制一环套一环,防阵一个叠一个,边缘甚至还设着不知通向何方的传送点。还好我足够机灵,骑在灵马背上能险险避过它们;不过那些定云宗的弟子可就有些迟钝了,要么被禁制里的水龙冲刷得溃不成军,要么径直被传送点扔到离焚香城十万八千里的荒地,狼狈的模样不忍直视。
观莲音的青鸟很快追上了林婉秋,在距我颇远的上空缠斗起来。
我能看出林婉秋其实应付得很吃力,用来催动灵器和法阵的元气已经所剩无几,根本不像是手握元神之书残页的模样。想到她在密林中欲对我不轨时涌现的恨意,我忽然觉得这事可能远远还没结束。
一只青鸟停到我的肩头,耳边传来观莲音的嘱咐:“阿西,当心别踩中幻阵。”
“世叔,我本就是阵修,怎会轻易中招呢?”
刚说完,我就微笑着踩到了一个光圈的边缘。
……
坐在灵马背上惆怅了一会儿,我认命地翻身下来,开始蹲在阵中摸索起阵眼来。
若这是林婉秋用自己的灵力设下的攻击阵,那我的小命肯定就没救了,还好这只是个魔音阵,威力不大也容易破。嘈杂的声音在耳旁交替着响起,木鱼的敲打声混合着街巷的嚷嚷声,我淡定地充耳不闻,仍是摸索阵眼。
对于严格清修的人来说,魔音阵无疑是种折磨;而对于从小就淡定惯了的我来说,这点噪音根本不痛不痒。面无表情地摸索到阵眼,正欲破阵时,我终于听到周围响起了异样的声音。
“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