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什么主宰赋予的能力,你也会让我们明白什么是代价。这是你说的对吗?”
身后的人走到他左边,弗恩看到了他,他从半透明的虚影变为实实在在的样子。坎普·尼尔森的手臂上爬满深深浅浅的刺青,每一次他消失身影,重新出现时身上就会多一道刺青。他看起来像一张孩子们随意涂鸦的画纸。
“弗恩!”路克斯站出来。
从听到那声刺穿弗恩身体的声音开始他就在发抖。他没有受伤,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但是看着血从弗恩的伤口流出来,看到他因为剧痛和失血而涣散的目光,他感同身受着这种剧烈的痛苦,神经被残忍地撕裂,犹如万箭穿心一样疼痛。
“他没有死。”尼尔森说,“你好,使者。你可以放心,他不会死。哈罗德透视过他,我可以保证现在只是刺穿了他的身体,但避开了所有器官和要害,只要及时治疗,他会和以前一样健康。”
路克斯的目光一直望着弗恩。弗恩的脸上全是汗水,但目光却很平静。他在暗示什么吗?路克斯明白他的心思,他的眼睛永远那么会说话,他在说他不想死,他比任何人都热爱生命,他比任何人都信任他,他准备好了。来吧。
路克斯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要我做什么?”他问尼尔森。
“跟我走。”
路克斯走下楼梯,走到弗恩身边。尼尔森对他十分警惕,路克斯看了他一眼,他忽然感到一阵晕眩,事情不妙了。尼尔森没想到他们还没有开始谈判,路克斯就对他用了能力。晕眩袭来时,他果断地放开弗恩,消失在空气中。路克斯立刻向另一边望去,弗恩举起枪,顺着他的目光开了一枪。尼尔森尖叫着冒出来,腿上中弹,痛苦地坐倒在地上。
弗恩仍然跪着,开枪的后坐力也没让他倒下,他的全副精神都在这场交锋之中。路克斯用了两次能力,让他右腿剧痛,左手裂开一道很深的伤口。路克斯向他伸出双手时,他也只是摇晃了一下,意识尚存,难以置信为什么他还能保持清醒。
“我们得离开这里。”弗恩吃力地说,“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回家。”
他试了试,走不动了。路克斯抱起他,免得碰到伤口。他不能确定周围是否还有其他守卫,他们这样离开不管到哪都会引人注意。路克斯走出门外,穿过街道,往树林深处走去。
弗恩开始产生幻觉,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那很难。他的视野一开始是发白的天空,树枝在头顶移动,接着就变成了一片黑暗。他看见了乔伊·巴伦克的梦,黑暗之中有一个出口,起初只是个发亮的几何形状,渐渐地有了四肢。它看起来像个人,像个剪影,一只手上有个很像眼睛的记号,另一只手上是一团黑影。
它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他听到它在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不知道,让我回去。”他回答。
“回哪里去?”
回哪里去?他可以要求回到原来的世界去吗?那里有他的生活,没有稀奇古怪的超能力者,有他的搭档亚历克斯和数不尽的悬案要破,那里还有外卖、酒吧和球赛,有周末和工作日,还有……
他说:“让我回去。”
它又问:“回哪里去?”
“回路克斯的身边去。”
他醒了过来,好像只是瞌睡了几秒钟,剧痛又如海浪一样将他淹没,他痛苦地呻吟。
“弗恩,弗恩。”路克斯在叫他。
弗恩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在浓雾的边缘,路克斯把他放在铁夹环绕的空地上。
“这里不会有人发现我们,而且现在是白天,也不会有怪物。”路克斯说,“等到了晚上,我们再去找更安全的地方。”
弗恩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铁棍已经被拔走了,路克斯用衣服堵着他的伤处。
“我只能让你的血流得慢一些,但不能治好它,否则你会受更重的伤。”
路克斯无奈地看着他。弗恩的身上有个半英寸宽的洞,血流得到处都是,虽然尼尔森说避开了他的要害,看起来还是非常可怕。路克斯始终无法控制自己停止发抖,弗恩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过去,担心眼前的人会在他的注视下化成一地血水。
“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弗恩说,“这是我第一次享用你的能力,尽管你把我弄得很疼,我的膝盖快要裂开了,手也不能动。但是这里好像又有点发热。”他把路克斯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这样就够了。”弗恩说,“主宰就是个虐待狂,不会让我们好过。”
“你伤得太重了,我得去找药箱。”
“不行。”弗恩抓住他的手臂说,“他们一定在镇上到处找我们。用你的能力,保证我不死就行了。”
路克斯不再试图说服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用自己的衣服当做绷带为他包扎伤口。弗恩的膝盖脱臼了,因为付出代价而红肿着,但他看来已经度过了最初的疼痛期,呼吸平缓了很多。
弗恩说:“我们本来就约好要来这里探险。”
“但我们没有约好在这里看着你血流满地。”
“我不会死,你不必这么焦虑。”他说得轻松,可过了一阵就疲惫地睡着了。
路克斯也知道他不会死,他已经替他缓解了流血的速度,他可以靠自己的凝血功能坚持下去。他在干燥的地面铺上外套,尽可能舒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