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送早餐这点小事还劳烦你亲自送来？”柯又的嘴边不时的挂着笑意，太阳虽然早已升起，但拘留室里的暗光却依旧只能稍稍看得清脸，但柯又很清楚的看到了陈嘉桓脸上的不确定。从前几次的交手来看，她应该是一名合格的警察，并是像罗明那样与黑社会勾结在一起的败类。如果是这样，在见不到老头的情况下将罗明的情况反映给她，即使她不会尽信，但能让她起疑多加注意罗明的举动，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琢磨了一下，要是一直强调自己是个卧底反倒不像那么回事，现在，也只有按着陈嘉桓的话反着跟她杠下去，继续让她起疑。柯又笑了笑，视线定在陈嘉桓身上，“我说我是卧底，你信吗？”

陈嘉桓哼哼两声，不屑的道，“不如说你是个有良知的混混，我还能信。”

“良知？”柯又喝了一口牛奶，按按胀痛的太阳穴，“菲菲不是我杀的吗？杀人还有良知了？”

“那个所谓的时间证人，在案发当天住进你那栋楼，恰巧就在你作案的时候经过菲菲门口，有没有这么巧？那个人之前在蓝萧莫手下做事，大概是你折腾了他，他给你找麻烦来了。”陈嘉桓紧紧的盯着柯又，试图从她的一言一语中分辨出真相。

“麻烦。”柯又嗤笑了一声，说得轻巧，简简单单一句麻烦就让一条生命从此消失，“你知道因为蓝家的内斗，死了多少人吗？”柯又摇摇头，冷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陈嘉桓身旁，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不知道，因为，毁尸灭迹的事，我们很擅长。”

陈嘉桓退了一步，寻思了一下才明白，笑笑道，“心理战？你是打算潜移默化的告诉我，其实你真的是卧底？”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卧底这种职业，你来我往，两边都不落空。”柯又耸耸肩，无谓的望向摄像头的方向，继续故作神秘的探到陈嘉桓耳边，“也许我正在给你找麻烦，你可得小心一些。”

柯又知道罗明会马上派人阻止，果然没错，话音还未落，就已经听到远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柯又叹叹气，“现在才几点？陈警官，你们这么折磨我，小心我告你们严刑逼供。”

陈嘉桓愣了愣，看看腕表，这时候并不是提审的时间，第一夜的审问过后至少是有6小时的休息时间，现在才过了3小时，这么急着提审，难道有新证据？陈嘉桓看向那门口的警察，竟然又是罗明？按理说他不应该亲自过来。带着疑问，陈嘉桓堆了笑问道，“罗sir,怎么这么早？”

罗明看着柯又手里的牛奶，阴沉沉的神色转瞬就掩去，笑得无害，“陈警官认识她？怎么我们重案组的案子，还劳烦你送饭来。”

“认识，凝姐也认识，我们和你们都很熟不是吗？”柯又望向罗明，唇角淡淡浮出一个嘲弄的笑容。

罗明霎时睁开眼睛，但很快便将那惊慌掩盖去，试图用厉声制止这大言不惭的嫌犯，“留着点力气，别待会让你交代案情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陈嘉桓琢磨着柯又那句话的意思，再回忆着罗明出现时在自己身上探究的眼神，笑着走过去将柯又戴上手铐，然后将她交给罗明，“罗sir，我听说还找到物证了？”

“是，那针筒上有她的指纹。”罗明推着柯又往前走，“死者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死之前曾遭人禁锢双手，很显然她并不是自愿注射毒品。”

柯又一怔，定住脚步与望过来的陈嘉桓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然后扬起眼角朝着身后的方向示意，又张了嘴，用嘴型说了一个词：摄像头。

“先走了。”罗明显然不会让柯又与陈嘉桓再有一分一秒的接触，推着她直接离开。

陈嘉桓惊了一下，罗明两次的出现都太过及时，他是蓝紫凝派来混入警方的卧底？顺着柯又的提示，陈嘉桓抬头望去，很轻易的发现了那一个原本监视走道的摄像头转了个方向，将关押柯又的拘留室探视得清清楚楚。

......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靠在街边，蓝紫凝坐在后座，微微皱着眉头。柯又被带走已经有三天了，由于牵涉的是命案，不予保释，虽然罗明为了自己的官路顺畅不敢在警局对柯又明目张胆的下毒手，但是柯又知道他的秘密，这对他来说是一颗定时炸弹，他不可能轻易放过柯又。所以蓝紫凝这三天来，一直派人暗中跟踪罗明，只有找到罗明真正的死穴，才有可能逼迫他重新站队。

“凝姐。”坐在副驾驶室的阿峰转头对蓝紫凝说道，“罗明出来了。”

“跟。”连续几夜的失眠，使原本尖削的下巴看上去更单薄了，蓝紫凝的神色中透着些许疲惫，“阿峰，让几个小弟进去陪着柯又，如果有情况，随时把警局给我炸平了。”

“明白。”阿峰一边拨着电话交代，一边警惕的观察着街上的情况。

这里是闹市区，罗明从自己的家出来以后，他的车驶入滚滚车流，像是在防范被跟踪，故意的在街边停了几次，好在蓝紫凝早有了准备，在罗明的车上装了跟踪器，现在只需要远远的跟着就好。

蓝紫凝拍拍额头，深深吸气，仔细的听着罗明车上任何细微的响动，不多时，那边的电话声就响了起来，只听到罗明有些焦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