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他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对方又把水杯递了上来，说道：“师兄，第一口水要吐掉的……师兄？”

楚青岫扑到他身上，一点一点地细细摸索他的身上，一边哑着嗓子道：“有没有受伤？天下帮的人有没有折磨你？”

林重楼可怜地一只手还拿着满着水的水杯，却还要忍受着浑身上下被调/戏传来的酥麻感觉，手差点一抖把瓷杯摔了。

“师兄，”把这个刚刚好一些的病号从自己身上拔起来，摁到床上，拉上被子，低头。还没有说话却看到了楚青岫那双像是已经氤氲了雾气的双眸。

放下杯子，林重楼双手捧上他的脸，鼻尖贴着鼻尖，他轻声说，“师兄，我终于知道那个呆和尚为什么会单单给你取‘楚’这个姓氏了。”

“为什么？”

“因为你……”楚青岫瞪大了双眼，林重楼的脸扩大了无数倍出现在自己眼前，然后他不由自主地又闭上眼，林重楼温热的吻便落在了他的眼睫上，轻轻的一下，如同夏日荷花上蜻蜓轻轻的一驻足。

楚青岫愣了，林重楼松了他，似乎也是面带惊讶之色的样子，单手扶上自己的唇瓣，手指都是颤抖的。

天——我刚才做了什么？林重楼“腾”地站起身，匆匆扔下一句“我先回去了，师兄你好好休息。”一阵风一样跑得无影无踪，疑似逃亡。

他刚才，做了什么？楚青岫抚上自己的眼睛，在幽暗的房间里，低声呢喃着。

林重楼回到房间，想起自己方才对楚青岫做的，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想要知道刚才在做什么。

问谁呢？总不能去问师父吧？林重楼摇了摇头。

可是高长老已经走了……那，傅二！林重楼眸光一亮，霎时间却又熄灭了——傅二已经不在武林盟了。

忧愁了一会儿，林重楼忽而想起之前傅二给楚青岫，楚青岫又辗转到自己手上的那些书。似乎叫做——

“春宫图？放哪里了？”心动不如行动，林重楼在屋子里翻腾开了。

那些书是在书柜的最底层找到的，码得整整齐齐，一看就知道是楚青岫整理的。林重楼一摞摞抱了出来置于桌上，一册册翻起来。

“玉龙子翻云覆雨记？”什么跟什么啊！扔！

“cǎi_huā大盗修炼秘籍？”cǎi_huā？没意思！扔！

“九夜欢情？”画得不清楚。扔！

…………

翻得累了，林重楼都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突然瞄到倒数第二摞最下面的那一本。

将上面累着的都推翻，把这本拿在手里，轻轻念着上面的书名：“龙阳十八式？”

放开……就再也合不上了。

夜里烛光灼灼，蜡泪成灰直天明，林家小公子第一次焚膏继晷、孜孜不倦、秉烛夜读。只是，看得却是春宫图……

这要是给林家家主知道了，也能从棺材里给气活过来吧？

熬了一晚上看这样的书，林重楼的眼睛都是绿的，幸好没人有空理会他，不然非给他吓死。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到了快午时他才爬起来洗漱穿戴，把扔得满地都是的书稍稍整理在隐秘处放好，林重楼准备出门。

他本是要给楚青岫去买蜜饯的，却是在买蜜饯的路上给人劫持了，就算是被救出来了也没有忘记要找蜜饯回去。高飞和燕子见他这样执着，也不知是从哪里拿来了两盒包好了粽子糖糖莲子，塞到他手让他安心回去。

林重楼寻摸出来这两盒小吃食，先是拿了桂花糕和粽子糖混杂的那盒出来，心满意足地出门去找楚青岫去了。

楚青岫因药效的缘故，起得也不早，这会儿刚刚才起了，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又从厨房端来药来，可半天了，他都没狠心咽下去。

其实也就是一仰脖的事儿，只是没有吴清在身边压迫着，这个一仰脖是需要那么那么多的勇气，他自己来不了。

林重楼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楚青岫正对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药发愁，知道自己来对了。背着手走到楚青岫跟前，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兄，你又不想吃药啊？”

楚青岫吓了一下，瞪了他一眼，眼神表明：你明知故问嘛。

林重楼从身后拿出那一盒糖来，在他眼前降落，抿着唇笑：“师兄，这和粽子糖，这样就不怕苦了。”

楚青岫见他如此，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叹息一声，将手边他用来装早餐的碗推到林重楼面前，礼尚往来一番，“你早饭还没吃的吧？这里还有个馒头，还有些热呢，快吃。”

林重楼看了看馒头，抬起眼看楚青岫，眼珠一错不错的。

楚青岫药碗到嘴边，注意到林重楼投聚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林重楼无奈地在心中想：师兄，我能说我想吃了你吗？摇了摇头，“没事，师兄你先喝完了，我再说。”别把你呛着。

楚青岫一口气喝完了，林重楼配合地把盒子拆开，拿出里面往楚青岫嘴里塞。楚青岫一口咬下去，连林重楼的手指头都咬住了。

林重楼感受到手指尖上传来的轻微的痒，胸腔里的心跳得开始变得不正常。

楚青岫松了口，看了看林重楼泛红的脸，有些担心的道：“师弟，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林重楼深呼吸了几下，平复着自己心中的激越，轻声道：“师兄，昨晚，我把你给我的那些书看了看。”

“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