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曾经生活过的世界。
“我?”
“对啊,你。”
那时候的柳校苇,跟几个小时前还见到的没有任何不同。看起来又温柔,又温暖,像……像一个人。
丰於缨想,她是像温室女神。但柳校苇劝说她加入自己的□组织,温室女神无论如何都跟这种事情无关。能说善道,舌灿莲花,挑动人心,柳校苇给丰於缨一种家长的感觉。甚至答应她的要求,给了丰於缨一种回到温室的感觉。虽然不想回去,但还是有点怀念的……
“你什么都不做吗?”
“要做什么?”
柳校苇耐心地坐在她身旁,不疾不徐地说,“对啊,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跟那些男生做一下就可以拿到钱,不是很好吗?”
“可是我不需要钱。”
“我知道你不要钱。”柳校苇说。丰於缨也不用想,就告诉她,“而且跟男生做那种事很脏!”
柳校苇说,“哦?”
很脏啊,男人是很脏的啊,你为什么要跟他们睡,为什么……
“你有没有性经验?”
丰於缨觉得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也不想回答。柳校苇一猜就猜中,“跟女生有,跟男生没有,我说得对吗?”
才,无可否认。德,有待商榷。
柳校苇以前就很聪明,聪明到毕业考全班第一,基本每一门足足超过混日子的杨雨彐四五十分。杨雨彐连毕业证书都差点拿不到,柳校苇却寂寞到茫然四顾无敌手。她自负才调惊人,却怎么都想不到毕业后一个六院在等着她。她还没来得及在建筑界一展身手,就像赶猪一样被赶进了这个地方,堪怜堪叹!
“为什么要我呢?”丰於缨想了想,不明白,“你找不到别人了吗?”
“因为你很悲伤,不是吗?”
“悲伤跟做□有什么关系呢?”
在那个夜晚,沉入河塘之中的身体和我再无缘。拾得的珍宝,消失在星光迷雾中。
“因为……你可以试试。”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试试?”
说的和你有关的话。存在于世的,你的一部分与我有关的发生的事。在升入天堂之前,被遣送回血泪充溢的地下河。水波泛滥,疾飞而过的,古怪的影子。强劲的脚步声时而在身后,时而在头顶,时而又消失。
“不试不知道啊。你难道不是,经常感到心痛吗?难道不是,觉得世界时而灰暗时而充满血色吗?”
“做伎女这种情况就能得到改善了吗?”
站起来,重新活过来,没有呼吸。树藤缠绕着你的四肢,浮肿而凄凉的对我微笑……柳校苇关心地看着她,她也茫然地看着柳校苇。“你后悔吗?”柳校苇问她。她回答不上来。
“你看起来,好像很有负罪感。”
“什么负罪感。我没有负罪感。”
跳着前进,翻着跟头后退,右手往左,左手往右,交叉翻转,两片身体。一半的微笑留在嘴角,一半的眼神赠予我疑惑。你如未曾凋谢的花,同样的季节来临一样盛放。我听得见你说了什么,听不见的是我的回答。
“有的。我看得出来。”
“没有。”
把我放在春天的河流中,舒缓的春雨飘落未曾关闭的心扉。随着水波来到你的墓地,碑文刻字,除了我的名字没有别人。我将抹去这一层耻辱。
“我知道你当然会说没有。如果说有那未免太伤自尊了。所以我不应该这样直接问你而应该看着你的眼睛——看我。你的眼睛会回答的。”
丰於缨没有低头。眼睛真的能传达什么具体的信息吗。情绪,悲怆的,掉入漩涡之中的。急速涌动着与你相会的痛之意,在我无法想象的深渊。
“试试跟男人做吧。如果你觉得脏……那就是一种惩罚。”
“不行。”
分割月亮剩下的不多的碎块,其余的都被带向世界各处,只有这一些被我得到了。在我为此庆幸的时候,打扰我的声音像跳入河里自尽后没有浮上来的宁静。已经沉睡了,血腥被洗净。
“什么都做跟什么都不做没区别。这话听说过吧?”
“不行。”
最后一天,她像往常一样,跟我吵架了。还是吵架。这场几乎耗去了我全身心爱情的惨祸,是我太小气,还是她太任性。当她死后,责任当然只能让活着的我负了。但其实,本来我就应该为此付出更重的代价。因为我打了她还逼她做了不应该做的事。现在我知道什么是爱情,不能做的事情却做了,剩下的追悔和恐惧也是爱情的一种形式,但是是最后的可笑的形式。
“实际上……”柳校苇还真在笑。丰於缨说,“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你一定是年少轻狂意气用事而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是啊,是啊……丰於缨连向温室女神都没有说出这件事。但她是否已经知道了。她会原谅我做过的蠢事吗?看着柳校苇,丰於缨总是不自觉地联想开去。
“自己关自己的禁闭,是一种惩罚。但禁闭不够彻底,也会让你感到很难过。知道怎样最大程度地减轻痛苦吗?进入另一个空间。”
加深……还是减轻痛苦?应该得到惩罚还是宽恕?……我很矛盾。
这种矛盾在柳校苇将丰於缨带到她的自制空间——秋纭歧叫超立体椎方球的空间里时自动消失了。一进去柳校苇的房间,丰於缨就觉得好多了。再往里走,她房间里还有个小房间,是个储藏室。这储藏室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