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隐瞒事实是什么后果?”
“……”
猛然想起严茗悦在身边的话她也许不至于这么没有底气,不知不觉她幻想着那个人可以出现在她委屈害怕的时候,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足够。余安染恨透了自己这个样子,微微抬头,轻轻地深呼吸,“上个月我不记得是哪天了,陶欣突然找我帮忙,能不能帮她转两万块钱给她妹妹,我问她怎么不自己转,她说是因为什么信用问题转不了,然后她给了我现金,我去银行存的钱再转到她妹妹的账户里…就是这个卡号…”
说着她指了指放回桌上的那张□□,面露难色,“可是我不知道这是陆经理的…我是想着就这么个小忙,顺手的事情,我就帮了…是她亲口跟我说的给她妹妹,说家里有事要用…”
“你见过她妹妹吗?”
余安染摇摇头,眼神委屈又无辜,她已经全部说了出来,但看他们的眼神似乎根本就不相信,着急之下,补充道:“要不您可以问问陶乘务长,我只是帮她一个忙,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但是她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
沉默着等待的过程漫长而煎熬,几个男人的眼神活动愈加让人不安,余安染被他们怀疑的目光盯了好一会儿,眼镜男突然开口:“事情还有待调查,你刚才说的话公司会加以重视,你先回去吧。”
“那停飞…”
“这周的航班飞完下周暂时不用飞了,等事情调查清楚,公司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
离开客舱部余安染仿佛能感受到背后生出的刺骨凉意,该说的都说了却并没有带给她通透的畅快感,反而像压着一块巨石在胸前,迫使她喘不过气。
走出公司大楼,她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脑海里浮起的第一个人的脸竟是严茗悦,四周空空如也只有她孤零零一人,越是这种时候她倒越发想念起那个人了。大魔王今天有飞行任务,得傍晚才落地,她憋着股委屈不知道能跟谁说,直觉总是要大祸临头一样,倍感无助。
原以为能调理好自己的情绪,把坏心情都消化掉,余安染却发现是高估自己了,压抑的巨石横在胸口一点也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让她开心起来,如果说以前遇到的事情都不足为提的话,今天她才是碰上了一道大坎。
等到严茗悦回家已经七点多了,手机没电看不到群里消息,但在公司里已然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气氛,甚至隐约能听到有人提余安染的名字。客厅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她顺手摸到墙上的开关把灯打开,看到那丫头的鞋子还在,就是不见人影。
“小余?”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往房间走去,没人应,客房的门关着,地板上还能看到里面透着光。
以为那丫头又睡着了,她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应,想要打开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着,猜想和恐慌只是那一瞬间,她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下午听到的闲言碎语和余安染的关系。
“小余,开门!”她急了,吼出来的声音都有点抖。
好像她也开始会胡思乱想了,怕那丫头受什么打击,一时想不开做傻事,自从昨晚余安染向她坦言借钱那天是怎么个想法,她便时刻都有种那丫头会想不开的感觉…
“发生什么事了?开门啊!”
严大机长急成了智障,都忘记自己有备用钥匙,一边拍门一边大喊,有那么一下子她甚至想把这房门砸了。
听着这几近砸门一样的敲门声,余安染本就烦躁的内心越发惶恐不安,手忙脚乱地擦掉眼泪,生怕会被那个人看出自己哭过的痕迹。她真的不想在大魔王面前做一个懦弱得只会哭的人,但事实是自己又那么脆弱,不堪一击,想过几次自杀都不敢,总是用一件又一件大事小事折磨自己。
其实在听到严茗悦的声音那一刻,她有多想冲出去扑进那个怀抱里,而发生过的往事仍历历在目,有她做错的,也有那个人做错的,好像成了她心上一道又一道越不过去的坎。她想,她是需要严茗悦的,也是渴望和期待的,但知道对方喜欢自己时,居然会忍不住泛起不安,就如同“你喜欢我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你凭什么喜欢我,凭什么喜欢我这个让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人,我看不起你这种喜欢我的行为”一样。
不知道这是病还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身陷其中走不出来,在渴望与抗拒中苦苦挣扎,淹没了自我。
外面没了声响,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余安染心头浮起一丝愧疚,想起今天下午回来什么也没做,地没擦衣服没洗,哪里是答应帮人收拾屋子,分明是来蹭住的。她自嘲似的笑笑,对着小镜子看看自己的脸,眼睛肿了点应该看不出哭的痕迹,扬起嘴角露出八颗牙齿微笑,起身去开门。
门外黑乎乎一片,房间里的灯光漏出去照亮了些,余安染刚跨出步子就被猛地拉进一个怀抱,鼻间溢满柔软馨香,触及一片温暖,是那个让她又期待又害怕的味道。腰间的胳膊搂着太紧,她不敢乱动,只能僵着身子屏住呼吸静静地感受自己即将爆表的心跳,和那一点让她想崩溃的温柔。
“唔…”
湿热的软唇堵住她的嘴,如果此刻余安染没有闭上眼睛,一定能看到那个人的泛红的双眸和松了口气的神色。怀里还有体温,严茗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