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长点点头,准备出去,乔羽涵叫住她,“等等,是哪个土豪啊?”
“呃…”乘务长看了看苏雅琳,见她没反应,才回答道,“我只知道别人叫他王总。”
“小乔,吃饱了?”
“啊,没事了,你去忙吧。”乔羽涵立马懂了苏雅琳的意思,是让她别多问。
等人走了,她撅着嘴跟苏雅琳撒娇,埋怨道:“琳姐啊,我就是好奇嘛,其实我对土豪也没兴趣,光姓杨的就够我吐了…哼唧!”
“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要打听乘客的信息。”
“噢。”
过了没多久,传来乘务长的声音,说那位乘客有重要的事一定要见机长,还带了孩子。苏雅琳皱眉,隐隐压着怒气,她考虑了一会儿,对乔羽涵说:“小乔,你盯着这里,我很快回来。”
“嗯好。”
然而在乔羽涵心里,已经脑补出了一部爱恨情仇大戏,比如跟琳姐有什么恩恩怨怨之类的,就像她和杨婕一样。
王景等在驾驶舱外,门一开,苏雅琳出来了,他立马迎了上去,“雅琳!”
苏雅琳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脸色沉下来,“王先生有什么事?”
男人拉了拉领子,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一个东西,递给她,“还记得这个吗?”
那是一枚天鹅胸针,乒乓球大小,银白色的成年天鹅屈颈静坐,造型像字母“。
时隔多年,苏雅琳当然记得。
五年前那场飞机着陆事故,她被送进了医院抢救,没能赶回家给女儿过生日。那天不仅仅是女儿的生日,也是她和丈夫结婚八周年纪念日,这枚胸针是她执行任务当天的早晨,他送的,且亲手佩戴。
出事后胸针不见了踪影,在医院两人还大吵一架,谁也没去在意这个小东西,直到几个月后离婚,各自生活,都没人想起过它的存在。
其实,事故只是导火索,苏雅琳知道丈夫的担心最终演变成争吵,是什么原因,那段婚姻生活里,他们都不是肯为对方屈就的人,两块强硬的石头碰在一起,只会伤了彼此。
胸针静静地躺在他手心里,仍然闪着透亮的光泽,苏雅琳怔愣着把它拿起来,一如回到五年前的早晨,她惊喜而开心的模样。
王景眼里倒映着她的恍惚神色,划过阴郁的悲悯,他趁苏雅琳发呆之际,接过胸针,佩戴在她制服左胸口的位置,动作轻缓,小心翼翼。
“雅琳,胸针找回来了,人也可以回来的。”
“……”
“我知道你和佳佳都在怪我,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做得欠考虑,我…”
“都过去了。”苏雅琳打断他,别过目光,“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我很喜欢。”
“嗯,这几年你把自己和佳佳都照顾的很好,我也很高兴,过去我犯了一些错,记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我居然还对你有那么多要求,现在看来太可笑了。”王景的目光追随着她,认真而诚恳,“雅琳,小男人现在长成了大男人,只是不知道陪他成长的女人还在不在。”
说着,他握住了苏雅琳的手,意料之中的,对方下意识地挣扎着,他只能用些力气,握得更紧。
“放手。”
“五年的惩罚如果还不够的话,我可以再等,其实我想说这些话很久了,但是担心太鲁莽会伤害你,我想,佳佳一定希望有个完整的家庭。”
说到佳佳,她肩膀一颤,眼眶有些红。
女儿是苏雅琳的致命弱点,她一个人怎样艰难都可以,但唯独想要给孩子最好的生活,她能对任何人不留情面,只有在孩子面前会选择妥协。
“所以你的意思?”
“复婚吧。”王景牵着她一只手放在胸前,“虽然我提得有点晚了。”
苏雅琳抬眼看着他,眼神仍充满戒备,“如果这是佳佳的意思,我会考虑,只要她开心,我随便怎样都行,但如果让我知道是你打着佳佳的名义骗我,那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孩子。”
说完,她甩开他的手,转身回了驾驶舱。
那枚胸针忘了摘,还在苏雅琳胸前闪烁,驾驶舱里的阳光能亮瞎眼,她把墨镜戴上,坐回位置,再看旁边的乔羽涵,正盯着她胸口看。
“琳姐,那是什么啊好漂亮诶。”
苏雅琳这才发现胸针没摘,尴尬地把它拿下来,随手塞进口袋,笑了笑,“刚才佳佳给我的。”
“啊?找你的不是那个包机的乘客么?”
“是她爸爸。”
这话信息量太大,乔羽涵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理理思路把关系顺开,却犹如被雷劈成两半,整个人都不好了。
——佳佳的爸爸?琳姐的老公?包机的土豪?不是离婚了么?嗯?????
乔羽涵一通胡思乱想,有点慌了,她之前向严茗悦打听过的,苏雅琳目前离异单身,不然她怎么敢放心大胆不要脸地撩?如果消息有误,搞不好她还变成小三了!
下午两点半飞机降落在地窝堡机场,除了乘务员们,苏雅琳和乔羽涵也出来送客,这是公司给的特别要求。王景牵着女儿走在最后,到门口时,佳佳又挣脱了他的手,往苏雅琳身上扑,“妈妈,你跟我们一起嘛…”
“佳佳乖,先跟着爸爸去,妈妈还有点事,等忙完了就去找你们,好吗?”苏雅琳摸着女儿的头,完全无视了其他乘务员投来的惊讶目光,大概她们也没想到这位小乘客竟是机长的女儿。
“妈妈说话算数。”
“一定。”她亲了亲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