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次談話，已經過去一周了。

佐加井的課程還在繼續，但是再也沒有說過那個話題。

我不知道他爲什麽會那麽說，但是，他那個時候認真的表情，

哪怕只有一瞬間，我也無法忘懷。

不能原諒他們嘲弄佐加井。

“生氣的表情好奇怪喲”

他們不停的嘲笑，讓我再也無法忍受。

“畜生……”

“要來嗎？”高橋挑戰的笑了。

我看著他的笑，拼命的命令自己忍住。在這裏出手的話，正好合了他們的意思。

“喂，不管怎樣，一決勝負吧。”

“勝負？”高橋的話讓我抬了抬眉毛。

“是的。你能讓佐加井教育到什麽地步，來和我們決勝負吧。

如果你贏的話，我們就認同，你也好，佐加井也好。”

因爲他笑得很陰險，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認真。

但是，我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我忍耐著，看著對方。

“——可以啊。方法呢？”

“拉客”

“咦——？”

“討厭？當然會討厭了，no.1閣下也沒有過，當然也就不會教你了”

“對啊”

兩個人看著我的反應，笑了。

他們說的沒錯，我沒有出過台。但是，身爲公關所需的東西，佐加井全都教給我了。

如果現在說不行的話，等於還沒有上臺就先認輸了。我生氣了。

“——我知道了。”

聽了我的回答，高橋吹了聲口哨。

“可不要後悔啊”

“正是我要說的”

沒有一點怯意，高橋他們彷彿被我的氣勢壓住，沈默了一下。

“算了，我們等著”

他們說完，簡單的說明了一下規則，就離開了。

等兩個人離開了，我才無力的倒到了椅子上。

“畜生……”

一股不明的情緒湧了上來。是生氣還是其他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只能忍住不停上湧的情緒，結果門又開了。

“還有什麽事？”

我一下子抬起頭，看見來者後，怔住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

這次來的，是佐加井。

彷彿很擔心的眼眸，看透了我一般。他似乎沒有注意我會無意識的看著他的嘴唇。

“沒什麽”

自己的心事彷彿被看穿，我的用詞也變得粗魯。

“你那樣的表情，說明你並不是沒什麽喲”

一步，再一步，佐加井靠近過來，把手伸向我。

強烈的古龍和的味道包圍了我，讓我想起了剛才的感覺。

頭腦好痛，臉頰也開始發熱。

強烈的羞恥感，讓我粗魯的推開他的手。

“不要碰我”

吼完，我想，完了。

佐加井皺著眉頭，用我從未見到過的表情，看著我。

那樣的表情讓我的心更痛，甚至讓我有了罪惡感。

但是，他應該不知道怎麽回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

“——真的，沒有什麽事情。我要換衣服了，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我知道了。很抱歉說了多餘的話”

佐加井立刻恢復了一貫的表情，離開了。

關門聲，震動著我的耳膜。

“限定時間，兩個小時”

第二天下午七點，我站在歌舞伎町一番街。

高橋和井口一起，穿著外套，對我豎起兩根手指。

“到九點以前兩個小時以內，拉客成功的算勝利。萬一雙方都成功的話，就看那個客人在店裏花的錢多的算勝利。可以？”

“——瞭解。”我沈著臉回答。

“輸的人，明天一天，直到關門爲止，都要聽從對方的要求。可以？”

“你……”

“好啊”高橋制止對於我的提案反駁的井口。

“但是這個傢伙實在……”

“我們不會輸的，沒關係。就讓我們給新人一個好的回憶吧”

他彈了一下我的劉海。高橋和井口往新宿劇場那邊去了。

看著他們，我有一點後悔。昨天，我回到公寓的時候，也沒有和佐加井說話。

結果我今天出門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他的影子了。想到他也許在生氣，我就很難受。

“真是的……”

我從外套裏取出香煙，準備點火，在口袋裏找打火機。

要怎樣才能拉客啊，老實說我一點都不知道。

公關就是做著販賣夢的生意。但是只是販賣夢的話賺不到錢。

說好也行說壞也行，要讓客人看見夢境的時候，付錢。

那麽是多是少，則要看公關的水平了。

佐加井不從沒錢的人那裏榨錢，而是找富裕的人。

“錯一點點就是欺詐”

我歎口氣，把變短的香煙扔進煙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