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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窦淳脱口而出的“喜欢”,并没有改变他和卓惊凡之间相处的模式。
窦淳也不气馁,开始展开了黏人的行动,除去白日需待在崇仁殿“养伤”之外,其余时间都凑到卓惊凡身边,极尽可能的撒娇卖乖,就想磨得卓惊凡放下心里对他的怒气和成见。
卓惊凡被他这一副死皮赖脸的嘴脸给弄得哭笑不得,不过老实说,以窦淳的身份,如今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把身段放得这样低,着实让卓惊凡有些意外,同时也不得不让卓惊凡佩服,心里自然对着窦淳又心软了几分。
窦淳最会察言观色,看出了卓惊凡的退让后,自是打蛇随棍上,力求和卓惊凡之间的感情能够再更进一步,虽然母后生辰宴那一晚,他和卓惊凡并没有做到最后,但是那一晚和卓惊凡耳鬓厮磨的记忆,还是让他回味不已,也让他更加期待,真正将卓惊凡吃下肚子里时,滋味将是何等的美妙。
也是因着心里存着这样的念想,所以窦淳盯着卓惊凡的眼神一日比一日幽深,卓惊凡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在窦淳的眼中看见绿光了。
卓惊凡也不是不知人事的雏儿,哪里会看不懂窦淳的眼神?他本想无视对方的热情,可随着对方越来越露骨的眼神,他甚至生出一种,窦淳正用着眼神在剥着自己衣裳的错觉。
每当他站在窦淳面前,迎着对方的眼神时,对方眼中的情欲和火热,让周围的空气彷佛都跟着燃烧起来了,他日日夜夜被这种目光锁定着,心里的防线竟是越来越薄弱,而当他察觉自己竟会因着被窦淳注目而喜悦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卓惊凡扪心自问,自己的性子很不容易相信旁人,也不容易动心,想他上辈子妻妾成群,就连太子妃都只得了体面和尊重,其余侍妾们都是为了她们背后的家族和势力所纳,更谈不上喜欢了。他没想到,自己到大周朝走了一遭,竟破天荒的尝到了动心的滋味。
往常他总觉着这些个男女私情最是无用,他看多了因着感情做出错误的判断和决定的例子,所以心中更是不相信感情,因此在窦淳对他说了喜欢后,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没承想在窦淳的软磨硬泡下,原本坚定的想法竟是有了动摇。
窦淳眼见着努力有了成效,自是卯足了劲儿赖在卓惊凡的身边,卓惊凡被他缠得烦了,往往是一脸嫌弃,却在无可奈何之下藏着不易让人察觉的包容。只窦淳最会看人眼色,哪里看不出卓惊凡隐藏起来的心思,不过他也不敢得意忘形,免得届时使得卓惊凡恼羞成怒,那就不好了。……
因着太子遇刺受了重伤,所以迎娶继妃的事儿便耽搁下来了,只这一日早朝时,却有御史大夫上奏章弹劾萧家,指称萧家故意损毁了聘礼中的玉璋,此举实为大不敬,又当日萧娘子不满太子迟迟未到,竟纵火泄愤,如此不敬且跋扈的娘子,不堪为太子继妃。
当日萧府走水的事儿,在场的众臣们自是都听说了,毕竟当日萧府上空的那一团浓烟,就是住在京都另一头的人家都看得见,只他们竟不知,原来萧府的走水不是意外,而是萧娘子自己放的火?
群臣因着御史大夫的弹劾,在底下议论纷纷,这时站在一旁的卓容雍,脸色自是难看不已,先不说萧家是他的岳家,萧家被弹劾了,他的面上无光,且说当日萧家一出事,萧老太爷便亲自到了卓府,那一场火的起因旁人不知道,他和老太爷可是一清二楚。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巧合的事,太子遇刺时,萧家竟正好走水,更何况玉璋还被故意摔碎了,卓容雍和老太爷将几件事摆在一起,顿时就看出了其中的道道来,这显然是有人想阻止太子迎娶继妃,想阻止萧家女入宫。
卓容雍和老太爷自是赶紧想法子遮掩玉璋一事,他们说动了贤妃帮他们一把后,就安心的等着太子康复,届时卓容雍再上一道折子,将这桩婚事在圣人面前提一提,再请钦天监算一个适合迎娶继妃的黄道吉日就成了。谁知他们没等到太子康复,竟是等来了御史大夫的弹劾,且玉璋的事他们瞒得死紧,知晓的下人都已经打杀了,御史大夫又是如何知晓的?
还不等卓容雍理出头绪来,圣人得知了玉璋被摔碎一事,自是震怒不已,当下便立刻遣人前往萧府查看玉璋,同时还将卓容雍叫到跟前又是一番呵斥,随后便怒气冲冲的结束了早朝。
圣人下了早朝回到书房后不久,前往萧府的内监也捧着玉璋回来了。
内监将玉璋呈了上去,圣人只是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竟是比方才更为愤怒,圣人立即召来了中书舍人,直接拟旨斥责了萧家,旨中阐明萧家先是摔碎玉璋在前,后又企图用假的玉璋欺瞒圣人,可说是罪加一等,实在可恶至极,并且明言萧六娘品行不端,不堪成为太子继妃。
这一道圣旨一下,整个京都顿时一片哗然。
众人都没想到,萧府竟是如此大胆,敢将代表着信物的玉璋给摔碎了,且犯了错之后不想着赶紧向圣人坦白谢罪,还敢弄一块假的玉璋企图蒙混过关,萧府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罢?莫不是仗着和卓府是姻亲,有卓相在背后替他们撑腰,所以才敢如此行事罢?
且不说众人如何非议萧家,卓容雍下朝之后,自是赶紧往萧家走一趟,萧家此时已知晓了早朝发生的事,老太爷将卓容雍请到书房,正在商议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时,圣旨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