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下来,韩景臣不知道喝了几瓶的水,但嘴里那麻麻辣辣的感觉还是没有办法消掉。
韩景臣边灌着凉水看着正坐在沙发上吃着从超市里买回来的零食看着电视的宁非夏,边小心翼翼的把那疑惑问了出口:“夏……你原谅我了吗?”
宁非夏停止吃零食,看向正站在饮水机旁的韩景臣,眯起眼笑了起来——夏笑起来很漂亮,韩景臣当时是这么想的——宁非夏笑了会之后用困惑的表情看着韩景臣:“哦,那景臣知道自己哪里做错到……需要我来原谅?”
心中的不安感愈大,韩景臣突然手抖了下拿不住杯子,杯子摔落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破碎的声音,杯子可怜兮兮地碎成了无数块,碎块溅飞得好远。韩景臣看了下破裂开的杯子愣了下就蹲下去开始捡了,地板上还有些还没喝完的水,有些细小的碎片在里面看不清楚,韩景臣决定先捡那些看上去比较大块的碎块,手才往那个最大的碎块伸了过去的时候,一只穿着白色袜子的脚出现在眼前。
韩景臣感到手掌一阵疼痛,然后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他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宁非夏,又看了下宁非夏踩着他的手的脚,再下面是一小滩的血。韩景臣抽了抽手没能够把手抽回来反而让它更加的疼痛了。
宁非夏挑起韩景臣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看着那因疼痛而皱成一团的脸,抿紧双唇好一会儿才用淡淡的口气问着:“韩同学,回答问题的时候不要开小差。”
韩景臣眼睛红了起来,他感觉到他被踩着的手上的脚力越来越大,仿佛是宁非夏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那只脚上——他不是宁非夏,他不是那个总是会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的宁非夏——韩景臣看着那血有愈来愈多的趋向,头脑一乱就用空闲的手掰过宁非夏的另一只脚反手推了出去。
韩景臣好像有听到宁非夏当时是有惨叫了一声,不过那个时候韩景臣正头脑一片混乱,从来不是以正常方式考虑的韩景臣捡起地上那碎块也不顾及自己那只正在流血的手就跨坐在宁非夏身上,那碎块贴着宁非夏的脖颈处。
如果当时有注意到那声叫就好了——事后无比后悔的韩景臣如此说着。
韩景臣看着被他压制在身下的宁非夏挑了下眉,似乎并不在意就在脖颈上的那碎块,有些不满地看向他:“怎么了,回答不出来准备要对老师下手?”
用还流着血的手抓着宁非夏的衣领,丢开碎块让宁非夏从沙发上——或许是沙发吧?事后韩景臣想不起来当时宁非夏是躺在哪里了——揪了起来,往那双唇上狠狠搅弄了一番才说:“我就是要下手了,你能怎样?”
宁非夏轻哼了声,掰开韩景臣抓着他衣服的手,从一旁拿过了还没有吃完的零食倒在了韩景臣手上的伤口处,在韩景臣终于疼得叫出来的时候宁非夏一巴掌扇了过去,然后用手一推让韩景臣离开了他的身子。
宁非夏摇摇晃晃地站在地面上,冷冷地看了眼韩景臣:“能怎样,打到你不能怎么样为止。”
韩景臣握着疼得要死的手掌愤怒地瞪着宁非夏,那陌生的表情,突然间真的感觉到恐慌了。
并没有真的就打过去,宁非夏皱着眉扒下了身上的沾了血的外套丢在了地上,只穿着里面的一层单衣就离开了韩景臣的家里,走路的时候一摇一晃的。
余惊未定的韩景臣愣了好一会儿才去冲洗了伤口,翻开急救箱先自己给自己包扎了起来,看着满地的血摊以及延伸到玄关处的几个血脚印。
真有点像是凶杀现场。
没有多想,带上钥匙走向附近的医院进行更全方位的包扎治疗,看着护士给他的手进行消毒包扎,韩景臣脑袋里始终转悠着今天一整天宁非夏所做的事所说的话,搞不清楚他究竟想要做什么——那个已经不再是他认识的宁非夏。
他以为这样子做他韩景臣就会放手吗?
从第一回见到宁非夏起韩景臣就在心里告诉过自己,宁非夏是他的。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韩景臣慢慢走向家里,但走到一半还是决定回学校住。想到家里那一摊的血韩景臣就十分的不舒服,还是等手的伤好了之后再去打扫吧。
回到宿舍看见宿舍现在居然却空空荡荡的,就好像没有人居住过一般。韩景臣记得乐御然说过他要去一家公司去实习,但那也是下个月的事情啊,为什么现在东西都不见了?
翻开柜子,所有属于乐御然的东西都不见了。
韩景臣皱起了眉头,他和乐御然一同呆在一个宿舍怕是也有两三年了,他知道乐御然一到放假就会向学校申请住宿,他也问过他为什么不回家住,乐御然总是说他没地儿住只好住学校了。那家乐御然要去实习的公司离学校也并不是很远,坐公交车半小时左右也就到了。韩景臣看了下自己的手,稍稍活动了下,只感到微微的刺痛,决定明天去公司找下乐御然。
坐回到自己的电脑桌前,韩景臣打开电脑登上了游戏,好友面板里只有【不在夏天】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名字现在还是黑的。
自从两个月之前那一次后,不在夏天的号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屏幕左侧的喇叭频道里唰着的几乎都是不认识的名字,路上奔跑着的,旁边随地摆摊着的也一些陌生的名字。夙夜等你就这样站在主城的广场处静静地呆着,就真好像三个多月前那些人口中对他的评价:【望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