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边人看来,这六天来的牧黎格外的沉默寡言。时常发呆走神,与她说话,她也不大爱搭理。尽管她从前就是这样一个木木的人,可如此表现,依旧让身边人察觉出了不对劲。可不管怎么问她,她却总是笑着说没事,她不愿说,即便是兰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以兰妮的智慧,似乎已经猜到了点什么。她没有粘着牧黎不放,反而在这段时间里给了她非常多的独处时间。不过她也会担心,所以总是在远处缀着,默默观察着她。莫可心和隐者其实也一样,只是隐者这些日子还有不少事要忙,连续好几天都和洛珈大将开会密谈,甚至于熬夜。大多数时候,都是莫可心会和兰妮一起,不近不远地跟着牧黎。
她们时常能看到牧黎一个人在府邸内散步。最初几天,大段大段的时间,她就站在曦明院门口发呆,仿佛生了根一般,许久都不动一下。后来不再这般了,会在府内逛逛,走走停停,有的时候盯着某个地方能看上半天,有的时候就静静坐在某处廊下,闭着眼,沐浴清风。
她这样的状态十分的奇妙,仿佛每分每秒都在被洗涤,产生妙不可言的蜕化。及至第六天,她所给人带来的感觉已经全然不同,从前那种认真到刻板,略显木讷的感觉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云淡风轻、潇洒自在的随意。好像很多她看得很重的东西,一瞬之间全部放下了,她不在乎了。
姜家留她们在府里过年,而所谓过年,过的只是新历1月1日的元旦。今年华夏传统的春节新年,她们是没有办法好好过的。
所以,姜家干脆把元旦过成了春节,专门包了饺子、汤圆,在跨年夜的晚上,热乎乎吃下一碗,围炉烤火,守岁到天明。
临近十二点时,牧黎借口上厕所离开了众人守岁欢聚的花厅。她独自一人行到曦明院,身手敏捷地翻过院墙。记忆中院子里的香樟树还在,主屋里传来微光,淡淡的檀香和唱经声传来,一如从前无数个跨年夜,屋内人独自一人凄冷度过。
牧黎悄悄走到窗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包装的礼盒,放在了窗台前。她站在窗台口,望着窗内隐约透出的剪影,启唇,微不可闻地道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