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腊月,御花园被雪覆盖成一片雪白,连半点草星子都看不见,实在是没有什麽可看的。这样的惨白让我的心更加的空洞,整个人似乎都在下沈却怎麽也落不到底。
“好冷……”搓了搓自己的手,我喃喃自语。不经意的想起那个与我怄气好几天的男人,他从来都不怕冷,不像我一入冬就手脚冰凉。他总是在我叫冷的时候用他温热的掌心包覆住我冰冷的双手,所以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寒冷是件让我难以忍受的事情。可是今时今日没了他,我才知道冷原来可以冻入骨,冷入心……
“慕枫……”喃喃自语,一点冰凉在鼻尖散开。我愕然回神才发现天空已经开始飘起细雪,“下雪了?看来不回去是不行了……”话是这麽说,我却摊开了手掌接著那一点点的雪花,然後看它们融成水珠与我眼中掉下的泪混作一团。
恨极时候的思念是痛苦的,但是当不恨时的思念却带上了怨愤。我竟不知道不过几日没见,我会想念吕慕枫到流泪。但若问我後不後悔与他发生争执,我却能坚定的说不後悔。因为那宴席我是万万不能去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示弱。
“别哭。”有手指从我面颊划过,带走了泪水却留下了痕迹,“虽然你哭的样子很美,但是我想你笑的样子会更美。”
很温暖的手指,但却不是我熟悉的。我吃了一惊,仰头将自己与那手指拉开了距离,同时想转动轮子远离来人。但是我忘了自己是在雪地上,这麽突然的动作只会让自己失去平衡──轮子陷入了深雪之中然後向後翻倒,我被翘起的轮椅整个抛了出去!
“啊!”惊叫一声,我重重的摔在雪地上,也因为是雪地,所以我并没有摔伤,只是爬不起来,动弹不了。
“仙子!”来人同样惊叫一声,只不过他叫出的名字让我哭笑不得。
仙子?谁是仙子?这个人确定叫的是我这个双腿不便的男人?
整个人被抱入陌生人的怀中,那人翻看著我的手心在确定没有擦伤的时候重重的呼出口气:“还好没有伤到。真是对不住,吓到你了。”
这个距离太过亲密了,虽说这段时日我被人搬来抱去已经成了习惯。但是这个人抱著我的感觉却是明显的不同,放在我腰间的手臂收的太紧太有占有欲,这让我很不自在。
“放开我!”推拒两下,我伸手向轮椅,想把它扶起来。可是这个被人紧抱的姿势和手臂的长度让我无能为力,於是挫败感变成了愤怒,“我要回去了!能请你帮我把轮椅扶起来,然後让我走吗?”
那人不言不语,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我看,看的我後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是谁?为何昨日在宫门口未看见你。但是你却出现在这皇宫之中?”那个掐著我的下颌,让我无法转头。
心惊的看著那双宛如野兽般的瞳孔,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昨日是戈国皇帝到我朝的日子,他说在宫门口没有见到我。莫非……这个人就是戈国的皇帝?!这就难怪他不知道我的身份,还问我是谁。因为昨日我并未出宫相迎,他自然也就没见过我。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双腿不便所以昨日未到宫门。”皱著眉头,我拉扯著掐著我下颌的那只手,“痛,请你放开我!”
那人依言放开了我,但是搂住我腰的手却还是丝毫不见松动。他抱著我站起,神态轻松仿佛抱著的不过是一团柳絮毫无负担。而也因为他的站起我才赫然发现这个男人高的离谱,那离地面的距离吓的我环住他的肩膀,就怕摔下受伤。
“呵。”那男人似乎很享受我的投怀送抱,他轻笑一声,“莫怕,我不会摔伤你的。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
耳根子顿时热辣无比,但是又不敢收回环在他肩颈的双手。我垂著头,咬牙切齿:“轮椅!时辰不早了,我要早些回去。不然那些奴才又该到处寻我了。”
“我可以送你回去,但是你若不告诉我你的名字,那麽咱们就在这里耗著,等寻你的奴才找到这里如何?”那男人悠悠闲闲的用脚勾起轮椅,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那双手还是把我禁锢在他怀中不肯放手。
怒极,没想到戈国皇帝竟然会如此的泼皮无赖。我的拳头是握紧了放,放了又握紧:“孔洛白。”
我不可能告诉他我的真名,曲无念这个名字戈国皇帝百分之百的听过。我不想在原本就尴尬的此时让自己更加的难堪,於是随口说了个名字。
“孔洛白?空落白?是下雪的意思?”戈国皇帝拂去我发上的雪花,“好名字,我喜欢。配合此情此景洛白你的名字更是美的如梦似幻。”
没错,这个名字是我随口胡诌的,就是取自这天空中细细飘著的白雪。但我没想到戈国皇帝竟然一语道破,听出了这个名字隐含的意思。
“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能不能将我放回轮椅?”虽然对戈国皇帝另眼相看了,但是并不代表我就会接受被他这麽拥抱著,“我真的必须回去了……”
“陛下!”
“公子!”
无奈的按著额头,我叹息一声──小金子还是来找我了,这一幕我该如何解释?
“陛下您这是?”小金子和陈武飞带著一干戈国随从赶到。正好就见到戈国皇帝坐在我的轮椅上,怀中抱著一个大男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果然是戈国的皇上。那麽陛下你能放开我了吗?如此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