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睚眦必报。
只是公仪萧这死的也未免太冤枉了。他只是要动手杀,又没真的杀!
水牢一别,公仪萧那句“若后会有期,前辈履行承诺,带我去清静峰一览。晚辈可一直等着呢。”,历历犹在耳。沈清秋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看着竹枝郎的目光越来越复杂,可原先那种轻松自在的成分已经不在了。后者刚觉察到这种变化,沈清秋便站起身来,朝前走去。
竹枝郎一愣:“你要去哪里?”
沈清秋说:“随便去哪里,远远的就行。”
天魔血系都是神经病。跟一个神经病在一起,总比跟两个在一起要强。好歹那一个还肯听他的话!
竹枝郎像是被刺了一下,须臾,道:“我只是想对帮过我的人好。这有什么不对吗?”
沈清秋道:“可问题在于,你觉得你做的事情是对我好,我却并不觉得。”
他每走一步,都感觉筋脉抽搐,似有万千蠕虫扭动啃噬。洛冰河连连回头看他,好几次都险些没避过攻击。
竹枝郎不能理解:“就算沈仙师不得善终,也执意要和他们一路?”
沈清秋不答话,继续往前走。
竹枝郎低声说:“我明白了。”
话音刚落,沈清秋体内滞涩疼痛之感尽数消失了。天琅君声音上扬,微含愠意:“你在干什么?”
在场中人,只有天魔血系者才知道怎么回事。原先沈清秋体内有三道血蛊,洛冰河以一对二,略处下风。而刚才,竹枝郎不再催动血蛊与洛冰河作对,而是倒戈一击,和洛冰河联手压下了天琅君的血。
不疼了还怕什么?沈清秋拔出修雅,飞身上剑,喝道:“柳师弟,走!”
柳清歌见他御剑飞来,也翻身踏上乘鸾。天琅君总算不放血玩儿了,魔气裹挟一掌袭来,被洛冰河挡了回去。沈清秋路过,顺手一拉,洛冰河扬手,一串动作接合得天衣无缝,两手正正握住,随之一提,便把洛冰河带上了修雅剑。两道剑光瞬息之间驰出天外。
莽原上嚎声连片。天琅君打个响指,余下的几十头血兽失去动力,皮毛獠牙迅速融化,不多时便化成飞溅的血珠,溶入土壤之中。
他看向竹枝郎:“就这么放走了?”
竹枝郎一言不答,对他单膝跪下。
天琅君涵养甚好,气恼也只维持了片刻,早便过去了:“你呀你,费尽心思,人家却毫不领情,一心奔着死路去。竹枝郎,你都这么大了,怎么就不知道脑子转个弯呢?”
抬手让竹枝郎起来,他又随口道:“不过你也不必伤心。沈峰主总有一天能明白你是为他好的,不远了。”
竹枝郎心知,那就是四大派灭门之时。
天琅君又看了看天边,喃喃道:“不过,实在没想到。沈峰主居然喜欢人多。每次都必须至少三人吗?”
“……”
竹枝郎原本沧桑的心境瞬间犹如狂风过境寸草不生。
君上大概最近又看了什么人界流传的奇怪配图小册子了。
三人御剑飞出数里,直奔边境之地。
柳清歌没想到沈清秋把洛冰河也捎带了,怒道:“你拉他干什么?怎么跟他在一起了?!”
柳清歌和洛冰河之间苦大仇深的,沈清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笼统道:“这是有原因的……”
洛冰河听他没否决“在一起”三个字,眉眼弯弯,嘴角也勾了起来。柳清歌见他无端端笑意盎然,手中拟了个诀,灵力指间兹兹流闪,警惕道:“沈清秋,你过来。”
洛冰河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温情脉脉,下一秒就嘲色满堆,搂紧了沈清秋的腰。他原本就楼的紧,再这么一使力,沈清秋险些喘不过气,一巴掌拍松他的手,才说:“柳师弟,这个解释起来略复杂,咱们现在先走,回头我再慢慢说。你要先相信我。”
柳清歌说:“我信你。但我不信他。”
沈清秋不假思索道:“我信他。”
柳清歌眉峰一凛,肃然道:“之前你信他,什么下场?”
洛冰河的微笑绵里藏针,口气不冷不热:“师尊都说信我了,你还废话什么?”
是嫌没打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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