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么？”吉米争辩道。

“你是说索多玛。”路西法喝下最后一口咖啡，“那你一定记得那座城的结局。两名天使遵照耶和华神的命令烧尽了索多玛和蛾摩拉。”

“可是——”

“当他想要毁灭人类时，他绝对不会迟疑。自私者无法被他容忍，身负罪孽者将被他严惩。他对自己创造的东西十分严厉，所以不要把神想得太慈悲。”路西法将空咖啡杯放在面前的矮茶几上，平静地说。

米迦勒在他们讨论的过程中一直沉默地听着，这时忽然说道：“总是有善良的人存在，他们应该被拯救。”

路西法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没错，你是对的。而且，总有人愿意拯救善良的人类。”

明亮的月光铺陈在花园中，嫩绿色的草芽尖上都染着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辉。那些金色的花朵仍然保持着怒放的状态，纯粹的金色在银白色的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花朵的边缘像是镶上了一层昂贵的银粉。

米迦勒坐在花园的白色石凳上，百无聊赖地翻看一本书。

“睡不着？”路西法推开矮矮的木栅栏门向米迦勒走去，将一杯热巧克力放在他面前。

“谢谢。”米迦勒意外地抬起头，“很晚了，你还没睡？”

路西法在他面前坐下，十指交握撑着下巴，回答道：“事实上，我并不需要太多的睡眠。”

米迦勒点了点头，显露出有些迟疑的神色。

“怎么了？”路西法问道。

米迦勒轻咳了一声：“我是想问……我们之前真的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么？”

路西法歪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为什么这么问？”

米迦勒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而且——越来越明显。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算了，大概是我的错觉，对不起。”

“这没什么。”

“我先回去了。”米迦勒双手搭着桌沿站了起来，“晚安。”

路西法将热巧克力递给他：“做个好梦。”

米迦勒握着暖洋洋的杯子，跟着笑了笑：“你也是。”

在路西法专注地看着他沿着鹅卵石小径离开的背影时，忽然米迦勒转过身来，两个人目光正巧对上，都愣了愣。

“呃，顺便问一句，”米迦勒怔了片刻便反应过来，“这种花叫什么名字？”

“萝丝塔。”

米迦勒弯下腰碰了碰一朵花的花瓣：“真奇怪，我明明不记得从别的地方——书上或者网络上——看到过这种花，但总觉得怪眼熟的。”

“萝丝塔的原产地是我的故乡。”

“你的故乡？在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到处都是白色，纯净而且美丽。”路西法说。

米迦勒歪着头听他说完，评价道：“你一定很喜爱你的故乡。”

“喜爱？”路西法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确切来说，并不是。”

“为什么？”米迦勒惊讶地问。

“那儿缺少一些我追求的东西。但是那里同样存在着我最喜欢的……无论如何，我不否认它的美丽。”路西法似乎并不愿多说。

米迦勒理解地点了点头，重新道了晚安，便向屋内走去。

r.6

费伊的厨艺在不断的磨练中有了质的飞跃，她在半个月后开始得意地尝试新菜色——显然，她非常彻底地失败了。

吉米面对一桌味道怪异的食物终于暴躁，接过费伊的围裙大步流星地走进厨房。

一个半小时之后，众人坐在餐厅里享用吉米做的酱汁牛仔骨，番茄蔬菜浓汤，肉酱面，刺身拼盘，土豆小羊排……

“你这可恶的家伙！”费伊嘴里塞满了面条，拿刀柄去捅吉米，“你真擅长做菜，那么你当时又为什么把我推上前线呢？！”

吉米无辜地说：“我是华裔嘛，我是说——我奶奶是中国人……这个大概就叫做天赋吧。”

费伊郁闷地拿叉子戳着肉质鲜嫩的牛排，等把面咽下之后说：“我愿意担当采购员的角色，以后买菜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吉米放下手中最后一盘炖菜，又溜溜达达地去厨房倒饮料的时候，门铃清脆地响了起来。吉米走到门前按下左手边的按钮，一个全息影像便投影在大门旁边的雪白的墙上。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职业装的女人，将一头漂亮的棕色卷发盘了起来：“你好，英俊的男孩。我找路西法。”

吉米应了一声，回头喊道：“老板，有美女找。”

“问她叫什么名字。”路西法冷淡的声音从餐厅里传了出来。

那个女人还没等吉米开口询问，便已经率先抢下话头：“我听到了，跟他说，我叫莉莉丝。”

路西法替莉莉丝拉开一张高背座椅，邀请她一起坐下：“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到了兰开斯特，我来看看你啊。”莉莉丝向给她递餐具的费伊道了声谢，再次转向路西法，热情地说，“我最近一直在忙着工作，都没有时间出去玩，你呢？有没有到过什么有趣的地方，推荐一下，或者带我去玩吧！”

“……这谁啊？”费伊撇了下嘴，小声问正在一旁事不关己地吃东西的吉米。

吉米耸了耸肩，含混地回答：“我也不清楚，叫莉莉丝吧。”

“那位漂亮小妞，帮我递一块馅饼，那个看起来味道很不错。”莉莉丝嘴里咬着叉子，双手端着盘子，露出调皮的贪吃表情。

费伊将馅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