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阿玛写信啊,”永珏笑眯眯的说,“把它放在河灯里顺流而下,你阿玛就会收到了。”
“真的吗?”小家伙立马瞪圆了眼睛。
“嗯。”
“小狮子也要写,小狮子也要跟阿玛说话。”阿尔萨兰兴奋的直跳,“皇叔叔,您快告诉阿玛,我有乖乖念书,好好吃饭,不挑食,不任性,每天都写大字,师傅最喜欢我了。”
“好!”永珏从善如流,照办。
“还有,您问问阿玛什么时候才回来,”阿尔萨兰蹙起小眉毛,扭着手指,“尚书房有人背地里骂小狮子没爹没娘,他们骗人!皇叔叔说过的,阿玛会回来!”
永珏身子顿了顿,低下头含糊的应了一声。
十多盏河灯从眼前漂过,斑驳的光影照亮了他英俊的侧脸。
放了河灯,回宫,哄着难得闹一回脾气的阿尔萨兰睡着,永珏没有睡意,枕着手臂思索,从西山围场到江南,从缅甸到蒙古,从……
他突然觉得今天格外安静,阖上眼,一股淡淡的不安徘徊在心中。
永珏正要召暗卫,却看到一个小太监从门缝里挤进来,神色慌张,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的说:“皇上,奴才是粘杆处在储秀宫的线人,顺妃娘娘今日早些时候派身边的陪嫁宫女外出,直到现在还未回来,同时,顺妃娘娘没有将四阿哥送回阿哥所休息,而是留在身边,而且、而且顺妃娘娘的神色不大对……”
巴禄无声的出现在阴影里,低声道:“侍卫处无诏行动了,都是和瓜尔佳氏有亲的,另外,这几日有人看到参领纳克书频繁与侍卫总管联系。”
瓜尔佳氏!金氏!
他早该想到的,这下前朝后宫江南蒙古一下子连起来了!
永珏猛地坐了起来,脸色阴沉如水:“巴禄,派人去找王子腾,还有你,通知皇后和昭贵妃,准她们便宜行事,戴权,朕命令你把阿尔萨兰和大阿哥平安送出宫,听到了吗?”
“是!”几人应道。
另一边,撒娇卖乖和自家额娘一起睡的大格格布顺达被晃醒了,然后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好像还在做梦。
四年前的冬天,她目送她阿玛去逼宫,如今,又要亲眼目睹别人逼她阿玛的宫?
昭贵妃林若茵大吃一惊后立刻恢复了镇定,不顾自己即将临盆的身体,叫人给女儿换了一身素色宫女装,一把匕首,和一颗毒药。
“额娘?”布顺达愣住了。
林若茵眼眶中含着点点水光:“傻孩子,五指尚且长短不一,你阿玛再疼你,如今这兵荒马乱的状况,他第一个想到的也只是大阿哥啊。”
布顺达沉默,她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其中深意。
“额娘不是叫你怨恨你阿玛,毕竟他是个帝王,难免偏颇,”林若茵摸摸她的头,“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是你阿玛败了,咱们全家都别想活着。”
“您的意思是?”
“你二哥我不担心,他和大阿哥同进同退,自有成算,而你年纪小,身手又好,不管是躲起来还是趁乱逃出去都使得,,活着才有一切。”
浑浑噩噩被人送到宫墙下的布顺达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看远处手握兵器的陌生侍卫,她握紧拳头,突然下定了决心。
阿玛当年能坐上皇位,如今也能守得住,而她,爱新觉罗·布顺达,作为最尊贵的大公主,她一定不会让那些乱臣贼子阴谋得逞!
漆黑的小巷子里,一个瘦小的身影穿过弄堂,朝着丰台大营的方向奔去。
而另一边,挣扎着反抗戴权的绵忻被人敲晕带走,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客栈的雅间,而周围,站满了上辈子的兄弟。
绵忻瞪大眼睛望着坐在桌边众星捧月的女孩,哑着嗓子发问:“你知道今晚有人造反。”
和吉利宜尔哈没有回答。
“阿尔萨兰呢?”
“打晕放在阿哥所床底下,只要他不乱跑就没事。”出声的是雍正,他结了冰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别的东西。
“你们到底是还是不是爱新觉罗家的男人?”绵忻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对这位幼年待自己很好的太子哥哥,雍正耐心的解释道:“你放心,大清的江山不会乱的,我们只是想看看永珏这孩子能不能成为一代明君。”
“那他呢?他是怎么想的?”绵忻指着自己上辈子的父亲,大为光火。
“保成,放肆!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去了?”康熙放下茶杯,恼火的喝道,“把手放下,朕是你皇父!”
“回皇上,孤的规矩在咸安宫就已经忘光了!”绵忻面带不屑的冷笑起来,“您是荒.淫无度、不孝不仁的废太子的皇父,而永珏是孤的阿玛!千古一帝康熙爷,求求您大发慈悲,别因为一己之私毁了爱新觉罗家最出挑的人物!你别忘了,就是永珏死了永璧登基也轮不到你一介女子称帝!”
康熙犹如被人迎面打了一拳,瞬间脸色铁青,呼哧呼哧的喘气。
大千岁赶紧扯他袖子:“保成,你少说两句。”
“少说什么?”绵忻一把挥开他,蹬蹬蹬走过去,目光幽深的盯着康熙,“当年我求你不要不管我,我跪在地上求你给我的儿女一条生路,我说我是被冤枉的,可你不信,你就是觉得我图谋不轨整日想着谋朝篡位,现在我有了疼我爱我的阿玛,你又来这套,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围几个兄弟也被他说的想起了当年的辛酸,垂头不语。
同样被带来这里的绵恒也二话不说的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