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胜,要么死!
然而,仅凭五千精兵就像与阿睦尔撒纳纠集的人马厮杀是不可能的,更别提留在伊犁的多是需要养伤的老弱病残,杯水车薪,神勇如海兰察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往日一同说笑的兄弟们死不瞑目,气得目眦尽裂。
“元帅,再不突围我们就全完了!元帅!”永珏一刀砍死扑来的蒙古兵,头也不回的吼着。
班第不忍的看了一眼被敌人围住的伤兵,眼中含泪,最终为了顾全大局,狠下心命令道:“没受伤的殿后,变纵队,突围!”
众人拼尽最后一把力气,终于成功打破了敌军的包围圈,边打边退,来到了一处斜坡后,借着地势负隅顽抗,可环顾四周,个个都挂了彩,狼狈不堪,连马都没几个完好的。
这样的他们,真的能赢过来势汹汹的阿睦尔撒纳等人么?
尽管暂时逃过一劫,士气却陡然低沉下去,随着粮草短缺,不得不把马宰掉分食,水囊渐渐干瘪,连一军之帅的班第都开始动摇了,永珏,海兰察,索拉里等几个伤势较轻的却不肯放弃,每天提着命冲出去,抢夺对方的干粮水囊,希望自己多杀的敌军能缩小双方的差距,挽回颓势。
蒙古的冬天很冷,大伙只能靠在一起勉强取暖,好不容易攒起的士气又低沉下去。
而这一情况,终于在一个小兵受不了伤病折磨投降后爆发了。
虽然多数人不同意投降,可心中打着小九九的不少,害怕援兵到了,害怕万一胜利秋后算账,害怕家中的父母妻儿遭人诟病……
永珏相信,如果没有这些牵累,他们一定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因为他也快坚持不住了。
怕死,怕见不了家人最后一面,怕妻儿日后被欺负……
夜里,几乎被冻僵的永珏望着远处敌军温暖的火光,飘来的饭菜香,一遍又一遍的默背佛经,平复自己左右为难的情绪。
一天夜里,永珏巡逻回来,惊恐的看到班第和鄂容安相对苦笑,默默站在寒风中,然后,一前一后举起手中的剑,贴上了脖子……
永珏沉下脸,箭步上前打掉了他们的兵器,气急败坏的喝道:“你们就这么想死?大人,您一了百了了,大伙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了!说不定援军明天就到了!您不想带着兄弟们一起回家吗?”
鄂容安望着远处的帐篷,低声说:“军心涣散,士气低沉,再拖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那我们算什么?”永珏突然气笑了,“我们把脑袋挂在腰带上,玩儿命出去抢干粮抢水抢马匹,究竟是为了什么?”
班第往日挺直的脊背弯曲了,明亮的眼神也不见了,他苦涩的摇头,神情如丧考批:“吴扎库兄弟,我知道你们辛苦,可我不能放任我的士兵送死,拿了我的人头去投降,阿睦尔撒纳会饶他们不死,这是我这个元帅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永珏哂笑:“鄂容安大人也这么想?”
鄂容安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咬紧牙关点点头。
“你们要死就死吧!”永珏冷着脸,一字一顿的说:“我不会投降,也不会放弃,因为我知道,我阿玛额娘福晋和儿女在等我回家,我绝不会死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绝地反击
外面是凛冽的寒冬,大雪纷飞,清军驻地的帐篷里确实暖洋洋的舒适。
永珏躺在毛毡上,裹着厚厚的毛皮,斜靠着看书,手边还摆了瓶小酒,这日子过的舒坦。
“吴扎库兄弟,在么?”帐篷外有人突然出声了。
“我在呢,进来吧。”永珏抬头喊了一声。
然而,叫他惊讶的是,来人竟是班第?
“元帅?”永珏忙撑着坐起来。
“你身上有伤呢,快躺下,”班第拉住他,和蔼的笑着说,“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就是军医非得叫我躺着,不然我早就到处溜达去了。”永珏嘿嘿一笑,摸着脑袋。
“那就好,”班第放心的点点头,“咱们这些撑到援军赶来的人太少了,还个个负伤,我都在想要不要把人先送到科尔沁养着,开春再回来,准噶尔还是冷了些。”
永珏见他没有说破的意思,便很配合的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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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夜没睡的班第和鄂容安两人最终是放弃了自戕的念头,振作精神点齐兵马,准备和阿睦尔撒纳决一死战。
“各位兄弟,能走到这儿都是咱们大清顶呱呱的好汉,我想说,你们辛苦了!”班第站在前面,神情肃穆的讲话,“我知道大家快撑不住了,想家,想爹妈,想活着。今天我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这个——”
“这是请战书,愿意留下和我奋战到底的人,把名字留下,不愿意的人现在可以走了,我绝不拦着。”班第扬起手中的羊皮晃了晃:“我不会干预各位的去留,只是有几句话讲在前面,这张纸我会一直揣着,无论班第是死是活,一定会让这纸张上达天听,大清不会亏待为了保卫疆土而壮烈牺牲的勇士们。”
鄂容安审视着众人的表情,淡淡的说:“如果你们决意要走,那就走吧,不过要,来日战场相见,我们会战尽最后一个人,流尽最后一滴血,请各位不要迟疑,免得伤感情。”
众人彼此看了看,推推搡搡,表情尴尬。
班第叹了口气:“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