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说这话的时候, 瞳孔中术式展开, 亮起了点点星芒, 漂亮极了。
鹤丸国永愣了一下, 然后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被推向恩奇都——
“哈哈哈, 真是有够大胆吔, ”恩奇都狂放地大笑出声, 和他漂亮的外表一点也不搭,“我可是对神兵器!”
一声巨响,鹤丸国永的刀锋和天之锁相撞, 产生巨大的冲击波,向四周辐射开来。恩奇都能克制鹤丸国永的神性, 却不够灵活机变;鹤丸国永杀伤力强,但要小心被锁链纠缠。一时间,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
“虽然你将吾友召唤到此,取悦了我,”吉尔伽美什冲着醍醐京弥高傲地扬起下巴,“但妄想染指我的宝物,依旧不可原谅!”
醍醐京弥没有回应,只打了个响指。
霎时间,天空崩裂,大地塌陷,暴风狂卷。
大量幻觉攻击扑到吉尔伽美什眼前,然后在英雄王的宝具冲击下,化为泡影——
“不要妄想用这种把戏赢过我,杂种!”
吉尔伽美什继续释放宝具,在宝具的持续轰炸下,醍醐京弥布置得幻境一层层碎裂。在这种程度的力量压迫下,审神者的幻术撑不了太久。
“圣杯已经被污染了,”醍醐京弥耐心地将幻境一层层重新嵌套起来,“为了……嗯,这个世界着想,还是把他破坏掉比较好。”
“你想要当救世主?”吉尔伽美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难道,这就是你愿望?可笑。”
“不,只是有人为了保护世界,向我求助,”醍醐京弥竟然真的靠不断弥补重建保持住了平衡,“而他的请求对我来说,比较有趣。”
“他人的请求?”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真是无聊,你就没有自己的愿望吗?”
“才不会无聊,”醍醐京弥摇了摇头,“至于愿望嘛,我可是立于世界外侧的……外神。”
“我最多会对根源有点想法,除此之外嘛……”他想了想,“对于世界内侧的东西,我没有太大的兴趣。”
“哼,”吉尔伽美什的脸色沉了下来,“原来,你和时臣一样的无聊!”
“是吗?”醍醐京弥歪了歪头,“因为我们其实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虽然远坂时臣对吉尔伽美什表现得很尊重,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个魔术师其实对吉尔伽美什毫无尊敬之心,从来没有取悦他的想法。他只是认为,对于高贵的东西,就要表现出尊重的态度。从者不过是道具而已,他就算崇拜英灵,也不会对偶像抱有幻想。
远坂时臣不在乎吉尔伽美什的对他的想法,对他来说,英雄王不过是个昂贵的魔像似的存在。魔像就算再昂贵,也是可替代、可损毁的。
“又或者——”
醍醐京弥也一样,他能对吉尔伽美什表示喜欢,但也仅此而已了。他喜欢的东西很多,只要是符合他的审美的事物,他都愿意为之停留。不过,停留只代表宽容的欣赏,不代表占有欲,也不代表忠诚心。
除了属于他的刀剑付丧神,其他人在心目中的分量,太轻了。
“我们所追求的东西,从来不在你的支配范围内,所以,我们也不能被你操纵,”醍醐京弥看着吉尔伽美什,意味深长,“立于俗世顶点的王啊。”
在醍醐京弥看来,吉尔伽美什把世间万物视为他的所有物,正是因为他喜爱世间万物。他对自己支配不到的领域没有任何兴趣,所以对根源什么的毫无关心,远坂家的夙愿在他看来毫无意义。
但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对他喜欢的东西不屑一顾——比如远坂时臣,比如远坂时耶。
他们目光超出了世界内侧,投向了世界外侧,用毕生的精力追索本源。连醍醐京弥都做不到这一点——他只是来自异世界,对此世没有想法而已。
吉尔伽美什只关心凡俗,他无法从这种人身上得到任何乐趣。
不,也不一定,如果这种人在死前能够流露出属于凡俗的愤怒和绝望,他也许会被取悦到吧。
因为所以,既然醍醐京弥不能给他提供足够的乐趣,却又如此冒犯了他……
那么,吉尔伽美术让他认识到,他就算把目光放在世界外侧,也无法逃过王的支配!
“如果圣杯真的被污染了,我会自己销毁掉它。”
吉尔伽美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奇异的微笑,这是醍醐京弥从没见过的表情,愉悦中带着残忍,威严中带着绝对,不容置疑,不容冒犯。
“但在那之前——”
吉尔伽美什从宝库中取出了一把造型古老,剑身不断回旋的剑。
“你可以去死了!”他没有瞄准任何人,简简单单一挥而下,“醒来吧,ea!”
这正是神话传说中开天辟地的初始之剑,乖离剑!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这一剑下去,直接将醍醐京弥的幻境完全摧毁。瞬间,森罗万象分崩离析,化为一片混沌,一切归于虚无。宇宙法则发生扭曲,没有形体,没有声音,一切回归初始。
醍醐京弥猝不及防,灵力在胸腹间激荡,造成内脏破损,让他吐出一口血来。
吉尔伽美什果然很强。
“不好意思,”醍醐京弥用袖子擦拭嘴角,“失礼了。”
吉尔伽美什冷笑:“不过蝼蚁!”
“啊——暂停一下。”
醍醐京弥伸出手,做了个推拒的姿势。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转身逃跑:
“换人啦,换人。”他一边跑一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