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令委实残忍,绕是狄青等人也不禁皱眉,只是谢知非意已决,无法更改,众人只得领命出帐让手下将剩下的辽军捆缚,带到明日攻城之时再用。
难得有个时间可以抓到谢知非,杨轩立刻冲到谢知非的帅帐,一见到在那里看地图的谢知非,劈头盖脸便问道:“知非可有事瞒着我?”
杨轩做到谢知非对面,面对面,心对心的说道:“我不阻止知非的道,可知非以所俘虏辽军为人盾,必定招来诸多降地居民不满。而天子以仁义自居,为了……”到底君臣之念深深的可在杨轩的心中,他将到了嘴边的‘安抚民心而杀你’断掉,换言说道:“大宋天颜,必然会对知非秋后算账。”
杨轩的话似乎说动了谢知非,他的眼眸动了动,看向杨轩的眸子里欲说还休,最终谢知非闭上眼睛,将所有的秘密都尽数隐藏。待到谢知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眸里已无半点迷茫,只是叹道:“子轩……”
谢知非将视线从杨轩身上转过,投到军帐上:“我只想看到幽云十六州,重回我汉疆,我幽云同胞,重归我汉域。我急切了些,又不愿手下弟兄们损失过多,仅此而已。”
杨轩听得直摇头,谢知非显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谢知非平日里性子冷,可并非不知进退的人,
杨轩垂眸想了想,对谢知非说道:“我想必定是朝中有人搞鬼,那些个家伙……”杨轩冷笑一声,那些不干净的家伙,他可是握了一堆的把柄:“若知非信我,当告知我发生了什么,我们也好寻求解决之法。知非如此行事固然加快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进度,可知非之名不比那屠城霸王好多少,若你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方回朝不需一年,知非定会出事!”
谢知非沉默了许久,将三本书从怀中取出,托孤一样的说道:“在我心中,子轩是我唯一能托付以信任的人。这两本是我苍云军的内功秘籍,《分山劲》和《铁骨衣》,这下面的一本是我苍云诸多将士生平得意之战汇编……”本将军要开溜了,兄弟帮大兄弟一把!
谢知非拖着秘籍的手停在在空中,而杨轩却不伸手来接,谢知非最终将这三本书放到桌上,淡淡说道:“子轩,有些事情我不愿意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你。只是你我交情非同一般,你若是还认同我的话便答应,若我出事便替我照顾那两个徒弟,替我照看苍云军。”
杨轩简直快要拔剑砍人了,他虽然高兴从谢知非口中听到自己是与众不同这一句话,但他现在更气的是谢知非不愿意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以他的本事,即便无法让谢知非完全脱身,可活命是可以的,只要他的将军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定然会想办法抱住谢知非的性命。
杨轩在帐中走来走去,愤怒燃烧着他的理智,最终杨轩双手撑在桌上对谢知非问道:“你难道不信我吗?”
一声长叹在帐中响起。
谢知非闭上眼,缓缓的摇了摇头:“子轩,我只是不想害你。”
“……”杨轩动容道,许久后他站起来,掀开帐帘走出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你已经害了我,此时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等杨轩离开,收回表情的谢知非表示自己懵逼 :“……”
他什么时候害了杨轩了,等他走了以后,拥有苍云军信奈的杨轩怎么说也能位列三公,这怎么能算害呢?
第二日,天还未亮,谢知非已下令攻城。
同以往一样,攻城之前都是投石车现行掩护,辽阳城上守军也已经习惯,众人躲在城垛之后,只等着这一波巨石过去便出来防御宋军。然而今日似乎不太一样,空中传来的不是巨石划破空气的声音,而是一声声尖叫。
这尖叫声由远及近,砰的一声响之后戛然而止。
这!
众人看向空中,十几个被捆住了的辽军飞了过来,砸在城墙上,变成一朵红色的血花。
原本宋军的攻城已经让辽军惶惶不可终日,即便抵挡住了宋军的攻势,信念却时时刻刻在崩塌的边缘,此刻再见到自己的战友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听着城下投降不杀的声音,辽军不但没有被激起反抗之心,反倒吓得胆怯不前了:“呕!”
攻城持续到下午,辽阳守军受不住,终于降了。
燕云十六州,宋廷心向之地。
从太祖至今,不知多久,依旧是宋廷心之所疼。
在辽阳府被攻下来的瞬间,看着军队冲入辽阳府,狄青鼻子一酸,双目之中隐隐泪光闪现。
再一看,四周之人皆是如此,狄青用手被揩了下眼角: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若是太过高兴,喜极而泣也是可以理解。
辽阳府,作为东京道的中心,燕云十六州最后一块地。
谢知非带着军队进程,城池街道两边站着不少人,这些人看向谢知非的眼神中有恐惧有怨恨,还有麻木不仁。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谢知非对杨轩点了点头,两人带着众将一起上了城楼,大军各将领在城墙上由上而下,辽阳城中的百姓和降军均仰望着谢知非他们。
阳光照射在谢知非的身上,背光的玄甲似乎将光吸收,如同一片漆黑的深渊。
谢知非和杨轩他们对着宋的方向一拱手,随后谢知非取出圣旨,开始宣读赵祯安抚的旨意:“北燕之地,中国旧封。晋汉以来,戎夷窃据,迨今不复,垂五十年。……今国家照临所及,书轨大同,岂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