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想了下紫胤至今还是无数个问号的血量和长达七位数的等级,决定将燕十三这个想法打入冷宫:“……此计从长再议,诸位还有何良策,请畅所欲言!”
见庄主都这么说了,大家裂开各抒己见。
这个说聊天侃地诗词歌赋,那个说借美人计试探心意……
看着大厅里一群人认真出着各种靠谱的不靠谱的主意,慕容秋荻看了眼一本正经倾耳细听的谢知非,又想了下出尘之姿飘逸不群的紫胤。
在联想到谢知非从大厅这里取的经会用到那般超凡脱俗的人身上,慕容秋地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轻轻的揉着笑来抽疼的腹部。
幸运的是谢知非并没有完全按照这群狗头军师的主意来,挑了几个靠谱的内容,然后同紫胤便天天黏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青山看浮云。
每次慕容秋荻忍住不好奇跑过去看的时候,这两人几乎都是相顾无言,一连十几日皆是如此,慕容秋荻没忍住,好不容易拦下落单的谢知非劈头盖脸便是一问:“庄主与紫胤道长之间,进展如何了?”
随后慕容秋荻便看到谢知非笑了,很淡,像是冬日暖阳,“很好!”
没有海誓山盟天长地久的誓言,更没有比翼齐飞花前月下的浪漫,然而,见谢知非是真的开心,慕容秋荻竟觉有几分心酸:“……我是看不懂你们两人,不过你喜欢便好,若他不好我们再去找别的人便是。”
谢知非脸上笑容更深,修长的手伸到慕容秋荻头顶:“秋荻,紫胤很好。”
谢知非摘掉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愿意在一个个世界中,不断寻找他的人出来,紫胤与他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是他游离在世界之外时心安之所在:他并不是一个人。
“如此便很好。”谢知非看向远处望着这边的紫胤,淡淡道。
人映水,水照人,一白一紫,隔池而视。
从那以后慕容秋荻便觉得,她永远也动不了谢知非同紫胤道人两人之间那种感情。
毕竟,谁谈个感情是靠眼神交流的!
此时的茱萸峰云卷云舒千峰共色,晴雪铺地如柳絮。
一夜醒来,放眼四周,彩霞照万里如银,素魄映千山似水。
一紫壶,两茶盏。
谢知非整襟危坐:“请!”
紫胤整衣端坐:“请!”
匆匆赶来的慕容秋荻无奈的看向铸刀厅外两个如临大敌的人,无奈叹气,瞥了眼一边快要忍捺不住的谢小荻:“他们这是第几壶了?”
谢小荻没有回答,倒是燕十三应了声,“第七壶。”
话语落地,三人均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绝对是他们见过,谈得最古怪的感情!
眼瞅着谢知非同紫胤两人可以这样坐个天荒地老,慕容秋荻无奈只得自行上前同谢知非说明自己想出山庄的意愿。
“你要出门……”谢知非愣了愣,随即想到最近传闻谢晓峰病逝的消息。死者为大,即便是孽缘一场不值挂念,但慕容秋荻要去谢知非也能理解:“长老可是要去碧水湖神剑山庄?”
慕容秋荻横了谢知非一眼,横得谢知非借着咳嗽直告饶这才冷笑道:“罢了,男人果然都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以前女主人慕容夫人的唤得亲热,如今只管我叫长老了。我好端端的去那里做什么,还嫌自己受的委屈不够不成。”
将手中拽着的纸条放到桌上,慕容秋荻叹道:“我出去是为了这件事。”
被慕容秋荻在桌上铺开的小纸条上从容地斜写了一行小楷: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这纸条看着没什么特别,谢知非捏在手里反复揉捻了数遍,然后得到慕容秋荻肯定的话,“这只是普通的宣纸,并无特殊手法处理。”
如果不是纸张笔墨的因素,那便是这纸条上的话了,将那行字在嘴里咀嚼数遍,谢知非沉声道:“这是陆务观所做,恕我眼拙,看不出这话中是为何意。”
慕容秋荻点了下头:“莫说庄主常居太行山不知江湖隐秘,如今江湖知晓这句话意思的人也过不去十掌之数。不过庄主可知十五年前,这天下哪家哪派可为天下第一?”
十五年前,正是谢晓峰风头正盛独一无二的时候。
若问那时候谁家能独步天下,谢知非最先想到的便是:“神剑山庄。”
慕容秋荻摇了摇头,神色凄迷若有所思:“……庄主错了……”
若不是神剑山庄,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谢知非叹道:“是魔教。”
一旁伫立了许久的燕十三立刻应道:“没错,十五年前这天下最大的江湖势力是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