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赤血丹心,一边是为人私利,张郃心里不免一阵唏嘘,面上便显露出来。
曹操将酒盏放下:“儁乂为何面带郁色,可是有心事?”
“……”张郃当然有心事,作为一个有头脑的儒将,张郃已经发现十八路诸侯看似威风凛凛实则面和心不和、出工不出力。
倘若如此便也罢了,偏偏袁绍还无容人之量,若有人认真出力的还会被扯后腿,比如说之前被坑得不轻的先锋孙坚,以及在斩华雄之后立刻被冷藏的谢知非。
这样的军队,若能攻入洛阳乃是天幸,最大的可能便是董卓身死后盟军内讧而散。
只是面对一个散尽家财邀天下英豪讨伐董卓的曹操和一个一心匡扶汉室正统安邦定国的谢知非,张郃这话实在说不出口。
张郃看向一边的大寨,心里不知这面和心不合的十八路诸侯还能持续多久:“在下只是想到董卓入京后的倒行逆施,心中愤恨。”
——是时候该思索下盟军四散后该如何了,是继续追随袁绍还是另择他人。
曹操眼睛一亮:墙角松动了!
见张郃心思动了,不敢操之过急的谢知非同曹操两人暂且打住,又闲聊到别的地方去。
等一炷香之后聊无可聊的两人同张郃告别,重新回到帐中,曹操对谢知非面上似有还无的的笑容甚感疑惑:“贤弟为何而笑?”
看到鱼儿动心了,就等着上钩的谢知非对曹操释然道:“想到不日我等将攻入洛阳,诛杀董卓解救天子,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情不自禁。”
说罢,谢知非对脸上笑容憋都憋不住的曹操问:“曹兄为何而笑?”
眼看着韩馥的墙角松动,挖墙脚这办法可行,心理想着如何努力继续深挖以及还有哪些人的墙角可以挖的曹操淡定道:“我与贤弟所想一般无二!”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挽救大汉这件事袁绍看着是不靠谱了,曹操不得不撩胳膊自己上阵。
一边加紧训练账下兵士一边拿着锤头四处观察哪里的墙角可以松松土,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盟军行至虎牢关。
虎牢关这里同其他关卡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墙高城深,只是这里多了一个号称人中吕布的存在。
走在盟军最前面的王匡成了第一个同吕布交手的部队,一交手,溃不成军,连带着后面赶来的人看到的场景便是吕布带人在王匡的军队里东西冲杀有如入无人之境。
如果不是乔瑁和袁遗赶过来的速度快,这一下酸枣盟军指不定十八路诸侯就变成了十七路。
王匡死里逃生后再看吕布,只觉对方头戴紫金冠身披红锦袍,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天神下凡勇不可当。
王匡当下心有戚戚对另外两人建议:这家伙不好对付,要不我们先后撤同大军回合!
深觉此话有理的乔瑁和袁遗同王匡瞬间达成一致,军旗一挥:撤!
然而再怎么撤,该面对的还得面的,撤回来同另外五路诸侯汇合不久的王匡等人还没喘好气,手下士兵就急冲冲的跑过来报:“报!启禀诸位将军,外有大军搦战。”
这时候来叫阵的还有谁:自然是吕布!
见避无可避王匡三人顿时面苦,随其他五路诸侯一齐上马上高冈观战。
从上党太守座下穆顺到北海太守座下武安国,盟军这边的武将挨个上去,然而无论多么有名的武将,一上阵面对吕布没几下就是被切菜的结局,差别是多切一下还是少切一下,是刺死马下还是断手而回。
众人顿时愁了:大家都知晓杀了吕布董卓无以为惧,然而这吕布他不好杀啊!
曹操也发愁,天子危在旦夕等着他们去救,偏偏他们这边不但有猪一样的队友还有神一样的对手。
愁着愁着曹操陡然灵光一闪:此时军中并无可与吕布一战的武将,这不就是他好兄弟破冰的最佳时机么。
有了这个想法,曹操顿时不愁了:“诸位以为,我贤弟知非如何?”
因为谢知非冷藏了一段时间此时已经被诸人差不多忘却,陡然被曹操这么一提,诸人顿时叫‘妙’,恰好吕布再次引兵搦战,公孙瓒等人立刻吩咐传令兵去将谢知非喊过来。
传令兵领命之后跑得飞快,几下跑到谢知非帐里说了一通。
谢知非听完后总结了下,就是一句话:抄你最好的家伙,是你为大汉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听到说机会来了,谢知非将桌上的竹简一推,热泪盈眶:这次出去回来说什么也不干谋士这活!
在听到自己要去打的人是吕布后,谢知非默默放下自己的婆哩·噬丢到一边,取出看起来花里胡哨还隐隐若海纹浮动的焚海,驾着马踢踏踢踏的跑出去迎战。
吕布成名已久,认识天下不少名将,然而却从没有见过谢知非。
只见盟军对重冲出一红衣银甲的将军,来人身长七尺,面若冠玉,不像是武将更像是走马章台的公子。
吕布心泛咕噜,按理说自己都斩了那么多人了,这时候盟军派出来的自然不会是无能之辈:“来者何人!”
谢知非驾着马在距离卢布二十尺的距离停下来,淡淡道:“无名之辈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