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站在廊下。夏季的焚风吹动着挂在屋檐下的风铃、再是在他面前，纸门被拉开——“父亲说要见你。”他抬头、正好对上兄长鼬的眼神。他听见鼬一向波澜不惊的语气里难得的轻柔了些：“父亲大病初愈，还希望你能够明白……佐助。虽然我知道你估计又得让他生气。”

“……我是这样不识轻重的人么。”这样有些别扭的语气让鼬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儿时一样戳了戳因为所站的位置不同、更加显得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弟弟的额头。“也是呢，佐助你毕竟都生育了两个孩子了呢。”他说完，转过身去，将通向父亲房间的门口展现在佐助面前。

宇智波佐助深吸了口气。——他闭上眼，在一片暑气中，将自己的脚步第一次踏上了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走过的台阶。

*-*

“……啊、雏田！”

黑发的少妇闻言转过身，正好对上了金发青年拉着一个黑发的男孩一同跑了上来。“——啊好巧，一开始还以为认错了呢。”漩涡鸣人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手上的孩子的手。“小干笋，叫雏田阿姨。”

“雏田阿姨！”长相酷似鸣人的漩涡家长子，虽然在听见自己父亲介绍自己名字时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虽然这更像是鹦鹉学舌。鸣人倒是不以为意，“雏田你也是来接孩子的？”

“啊、是的……鸣人君也是？”日向雏田将双手交叉于身前、虽然有些拘谨，却还是流畅的回答了。她有些疑惑，“可干笋君他……”

“小干笋这么皮怎么可能会来上舞蹈课啦。是老二小叉烧啦。”说到这里鸣人放开了刚才一直拉着自家儿子的手，“走去一边玩去——别听大人讲话，回去又跟你麻麻告状。”

漩涡干笋跟父亲酷似的生着六道胡须的脸立即皱在一起：“你赶我走我也要告诉麻麻！顺便告诉麻麻你偷偷跟不认识的漂亮阿姨约会！”

“雏田阿姨哪里是‘不认识的阿姨’啊小子？你婴儿时她还抱过你呢——小心我揍你哦。”鸣人吓唬他道。毕竟是小孩子，干笋闻言也懒得多留，只是朝自家老爹做了个鬼脸，就跑开到一边玩滑梯去了。

“对不起，这孩子被我宠坏了……”鸣人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家里估计只有佐助才能制得住他了——别看他这样，在佐助面前倒是听话的不得了，佐助说他什么也从不还口——哪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今天也是，我就说出门接他妹妹顺便接佐助回家，他就硬吵着要我带他出来。”

“没事的。”雏田只是微笑着回应道。

“那——鸣人君、有什么事么？”

*-*

“周末的话，老大一般是在家、老二则是在周末会到专门学校学舞、应该还有一会才会下课。”宇智波佐助简单的说道，一边放下手中的茶，看着眼前的父亲。

父亲前阵子生了一场大病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晚知道了几个月——他当时还为这件事朝香磷发火，对方却更是理直气壮：“你现在虽然是第三胎、但万一受到刺激出什么事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男性o的生育成功率低到什么地步！”硬生生让他觉得无话可说。

——佐助认真的、观察着眼前的父亲。宇智波富岳今年已经五十好几，也并不像是波风水门那般显年轻得让人甚至无法相信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爷爷、而是任由风霜欺上自己的脸孔留下皱纹。眼下的法令纹是他多年为工作操劳的证明、而唇角的皱纹让他本来就棱角分明的五官显得更加威严。只是佐助却觉得父亲比上次见时还要苍老了十岁不止——这其实并不奇怪。因为自从成年后、他回家的次数就已经屈指可数，更别提这样与父亲近距离的单独对话。

“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蓦地，富岳开口了。这个充满着威严气息的声音在佐助的记忆中曾是催促自己多多练习切勿松懈、曾经叹息自己资质不如鼬一般强、曾经气愤自己不识好歹偏要参加什么改造计划；可现在，那个声音却是说出了近乎匪夷所思的关怀话语。

“——多谢父亲关心。已经有四个月了、一直到临产期前的一个月，都应该没什么大大的问题。”佐助嘴上回答着，眼睛却是微微张大着看着眼前的父亲——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父亲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却是缓缓地、显出了一个微笑。“这就好。”

随即甚至是开始打趣：“怎么了——摆出这样的表情，我就不能关心一下我的外孙？”

“不……”佐助一下子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我……”

“——都是第三胎了啊。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富岳却是缓和了神色，脸上浮现出某种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当初玖辛奈带着鸣人君到我家来找美琴和你的事情、还是在昨天一样——没想到你和鸣人君，当年都还会为了一辆玩具车打起来的你们两个，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父母了。”

“母亲和玖辛奈阿姨是同期参加实验……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只是……？”

“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富岳却是似乎不想多提，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你也知道，军方的一些事……所以后来我们两家就没走太近。你不记得了也是自然的。”

院子里传来惊鹿的声响。

*-*

“怎么说呢……”鸣人有些苦恼的挠了挠脸，“雏田你啊……知不知道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