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花懿锦都习惯去对颜萧好,惯着她,任由她对自己胡来,以至于她都分不清楚这算是哪门子的感情。
她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跟颜萧的感情变了味,但大概是高中时候吧——颜萧看她的眼神变了,光看那女人的面相就知道是占有欲特别强的人,只要花懿锦跟别的孩子说笑,她就二话不说拉着人就走。有时候花懿锦气不过甩开她的手,那回家后两人少不了一顿吵架。
现在回想起来,也就这些还能怀念。
花懿锦把车子停在餐厅门口,牵着瓷娃娃似的东方下车,推开门,这个点餐厅都关门了,她把‘瓷娃娃’拉进后厨,看着她捧着糕点狼吞虎咽,也不知道多久没吃饭了,打入非洲难民内部毫无违和感。
东方一时动歪念差点误入歧途,过去后又觉得自己笨,她一边不好意思的吃着蛋糕,一边站起身对花懿锦道谢,以她的方式:“你今天帮我,以后你有需要我也帮你,今天我没带钱,下回让谧谧给你带。”
花懿锦笑了,她忽然觉得这个女生有点滑稽可爱。原本以为就这样完了,只是她没想到,几天后,女生会背着鼓蹲在她家楼底下,像只巨型狗狗。
那时候花懿锦刚好出来倒垃圾,东方就跟流浪狗似的瞅着她:“我爷爷今天下葬了,我占时想离开那个伤心地。”
花懿锦:“......”
现在,花懿锦抱着手臂看着醒来后,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满脸好奇的女生,抖了抖眉毛:“怎么?没见过单身女性的一室一厅公寓?”
东方还真的‘嗯’了一声:“我听谧谧说你很能挣钱,又是老板又是作家,原本还以为这样的女人都住在大别墅,有管家有保姆,还有取着外国名字的宠物。”
花懿锦点烟抽,随她在眼前蹦跶,跟只野猴子似的不安分,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不是谁都像林谧那样少年老成——凡事都端着在心底不显山不露水。反倒是东方这样的,她觉得更像个合格的高中生。
“那是谁?”东方拿起反着挂在墙上的相框,发现是花懿锦跟另一个女人的合照。
花懿锦愣了一下,顺着视线看过去,慢慢吐了个烟圈:“我以前的邻居。”
东方看着她忽然有些惆怅的脸,奇怪的挠挠头,可还没等她看明白,那头林谧的短信回了过来,说是让她给家里保姆阿姨打个电话保平安。又特别矫情的说,她不是一个人,家里还有阿姨在,阿姨把她当亲生闺女看,将来她东方别忘记孝顺人家。还有大家还是朋友云云,别闹别扭了,免得六七年后回过头,都要为当年鸡毛蒜皮事害臊的脸红。
东方心情瞬间雨转多云,多云转晴,觉得我谧谧就是会安慰人。又发了个短信回去,“那当然!”于是,两人就和好如初了。
花懿锦看着她的笑脸愣了一愣,也许这辈子都没见过哪个人能笑成这幅鬼样子,两排齐整的牙齿白的都能反射窗外的月光,也许——跟这孩子闹一闹也不差。
林谧收到东方的短信时,心底松了口气。她正坐在小区底下长椅上,累成汪汪汪了。她已经忘记自己17岁这年是什么样子,是歇斯底里还是浑浑噩噩,但身边好似没那么多事。
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但因为高三时候学不进,从那些打怪升级争霸世界的玄幻里,从充满机遇随时掉落武功秘籍的武侠里,寻找填补空虚的满足感,于是高考连本科都垫了底,又不愿意复读再苦一年,于是索性随便凑活了个学校。
她在椅子上眼皮直挂,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隐约察觉天空下起雨,她的身体一寸寸发僵,僵到没知觉。过了一会儿,又感觉有人在耳边说话,她在睡梦中垂死挣扎,终于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枕在女人的腿上。
林谧抬起头,先是看见车内的构造,车外下着大雨,她正靠在陆遥幸的怀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车子停在小区露天车库的位置,外头雨点整个噼噼啪啪敲打下来,雨势好像很大。
陆遥幸脑袋靠着窗浅眠,林谧醒过来她是知道的,就像一只潜伏许久忽然间躁动的小动物,仰着脖子乱动,还把那没什么分量的胸口在她腿上乱蹭,陆遥幸其实很想一巴掌拍偏她的脑袋,但是之前大雨天找她,又把她扛进车子,已经精疲力尽,现在已经懒得动了。
她原本是想把女生背上楼,可是林谧个头长在那里,让她挣扎了一小下就放弃那个愚蠢的想法,别到时候人没背上去,两个人先从楼梯滚进医院。可她又不愿意让别人碰林谧的身体,于是,陆遥幸就只能抱着她干坐在车上,望着六楼的房间,有种无尽心酸之感。
正心酸的想着,额头忽然被碰了下,即轻又软,好像是错觉?陆遥幸心底砰跳了几下,眼睛眯成缝看出去。如果不是林谧那有点红的脸且神情心虚,她都要以为是最近那种梦做多都具象化出实感来。
陆遥幸往肚子里吸了两口冷气,几秒钟时间,她的脑海里挣扎出了一副两个人心酸又美好的未来。她在那美好里缓缓睁开眼,好像刚睡醒那样。
林谧眼神微闪,欲盖弥彰的说:“我看你额头上有东西,拿手碰了碰。”
陆遥幸没准备拆穿林谧,哪怕心底已经飞满了蒲公英还有独角兽在云朵间奔驰,面上依旧有着这个年龄段女人成熟又带几分青涩的神情说:“你发烧了,赶紧上